类,人都回来了,还有毁容守贞、义仆相救这样的美谈,还理管氏做什么这二年不见他们来见管氏,不至于为了这一件事过来吧怪小家子气的。
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这些人的这些破事,跟她没关系,她借机把人找到,花姐心里的愧疚也能轻一轻,王婆子也确实可怜,有个寄托也好,那个小姑娘更可怜,能脱身更佳。
祝缨挟着公文,溜了。
先去盖了印,又走了正式的驿路将文发了出去。逆案要查的事儿,一准儿快她琢磨着,是死是活,至多一个月就能有个结果了。啧,冯家真是不做人这都两年了
一想到冯家,她心情变差,把算盘打得稀烂,胡琏看不下去了,说“你要心不静,就去面壁去”
祝缨悻悻地跑到一边,真的对着墙壁打起了坐来。胡琏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祝缨背对着他说“哪家孩子到了新地方都是要老实几天的,过了三天,就得上房揭瓦了,大理寺的房顶没漏水,你们都得说我是个守规矩的好人。”
胡琏笑得笔也拿不住了,将笔一扔,说“就你促狭”
祝缨依旧背对着他,想着心事我先不告诉花姐,免教她空欢喜一场。她又会挂念王婆子,我得空看那婆子两眼,看有没有要帮的,免得她太担心自己跑去看,叫人识破。
又想自己要买田的事儿,京城周围大片的良田确实都被权贵们占了,边角料的薄地零零碎碎的多,要不就不要非得二十亩、三十亩的连成一片,五亩、十亩的买两份也行,谁说非得准一个藏身处的呢
打了一会儿坐,又奇怪郑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郑大人已经在大理寺狱里喝了两杯茶了,底下人等要快要打盹了,陈相父子还没出来。
他们先去看了那个犯官,声音很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犯官最后呜咽得很惨。
接着,他们又要去女监看看管氏,郑熹问陈相“要不要见一见龚逆”
陈相看了一眼这个“学生”,说是学生,并不正经拜师,也别说是什么门徒,郑熹是郡主的儿子,在宫里读书的时候他在宫里教书,就这么个师生关系。郑熹不把这事儿给他压下来而是报到皇帝那儿,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说“不用了。唉,我只要见一见那个妇人,问几句话。”
郑熹也就大开方便之门了,陈相带着陈萌进去了,郑熹也不旁听,就等着。
陈萌经过刚才终于知道陈相为什么叫他来了,一进女监火气就越来越大。再见管氏,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身在牢狱之中一身布衣却很整洁,居然还有心情盘了个髻。他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了,不等父亲和管氏寒暄就说“你就是龚逆庶妾”
陈相心中一声叹息,这个儿子,就绕不过当年那件事。他与管氏问了个好,管氏道“陈相公这是哪个”
“犬子。”
“大公子这一惊一乍的,可不像你的种。”
陈萌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你说什么”
陈相制止了他,缓缓地对管氏道“夫人养尊处优十余年,该带着点体统陪龚兄走,不可使龚兄在九泉之下要为人耻笑,道是娼家女果然无礼。由娼家观之,龚兄确治家无方。”
管氏的脸胀得通红,陈萌暗中称意,趁机追了一锤子,喝道“你这毒妇,如何敢教唆墨吏淑女”管氏皱眉“什么玩意淑女”陈萌怒道“你害完人居然忘记了”
管氏冷冷地看着他“哦,她我生在娼家,不是我选的,她罚做官妓,也不是她选的。扯平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做了妓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教唆你们还用我教唆是你们定下罚女人做官妓的规矩,不是我你们抱着妓女上床的时候,想过没有你们作践,妓女本该是淑女吗你敢立些个规矩,我就敢用它她沈氏不是最讲规矩的吗”
陈萌气急败坏“你这贱人蛇蝎心肠可惜我姨母与你这等下贱娼妇不同她自毁容貌,贞孝洁烈”
管氏的声音尖利了起来“毁容守贞哈哈哈哈你是男人不是毁容就毁了,守贞你也信你们嫖女人,要好看、要有名、要出彩单凭官眷两个字,凭她是猪是狗,都有去嫖的我能不知道你能猜不到”
陈萌气道“你世上多的是怜惜的君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猪狗”
“怜惜”管氏笑得刻薄极了,“你口中的怜惜,就是任她做妓、被人作践,千人骑万人跨不过是任由你们作践你踩得痛快了给两句虚言罢了我要是不是遇着真正的怜惜,我都要信了你这畜牲的话了。哈哈哈哈”
陈萌气个半死“你逆贼庶妾你也配”
“我自是配的”管氏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现在说他以妾为妻,我的一品诰命是陛下画的敕、你爹签的名,我做了十五年了陈相公,当年你们个个赞同,只这一条他要有罪,你们也都是帮凶大公子,当年我敕封一品的时候,令堂给我敬酒排头一个,哈哈哈哈她妹子千里做妓,她给我敬酒好不好玩你在外面,可别有流落的血亲呐”
陈萌都要吐血了,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