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还是,又不是趁机霸占良家子,所以不管发到哪儿它都没出格,只能说管氏心肠狠。你呢,一件事,先卖给管氏,再卖给我们,卖两次你觉得我会买账你想减免罪责就得再招出点别的来。”
她做个手势,命人拿了文具来“来,写出来,你都干了什么,人送到哪里去了,谁拿人、谁接的头令是怎么下的哪一年的档”
直到逼着这个官儿把详情写清楚了,才又拿这一笔去见郑熹,讨得了郑熹的允诺。
接着,她就以大理寺查案的名义去拟公文,想来这可比冯家找个奴婢要重要得多了。拟完了想找郑熹再签个字、盖个印,发现郑熹已经不在大理寺了。王司直、左主簿两个又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祝缨看了一眼左主簿,左主簿道“还瞒我”
祝缨道“我猜老王没告诉你。跟你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老王遇到的事儿不大,与它相比压下来不报反而更严重些。”
左主簿道“得,明白了,怕不是什么好事。又得是阴私事了,谢天谢地,蜈蚣今天不在,不然呐,且等着他四下打探吧。”
王司直则深为忧虑“也不知道郑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祝缨道“快了吧。”
郑熹这事儿办得确实挺快的,他不用经过别人,自己就去见了皇帝舅舅。
皇帝一见他就问“怎么袁氏案有什么进展了么”
郑熹道“已交给少卿裴清去办了,您知道的,裴清是个正直的人。”
皇帝正为太子的婚事上火,道“那你还来做什么龚逆还没结案,你来我这里讨糖吃”
郑熹给了他一张纸,皇帝看完了,很不耐烦地道“妇人”
郑熹道“加到逆案里,也不能加她一点罪,公布出来却又有失体统了。”
“嗯哦,冯与陈是姻亲。”
“联襟。”
皇帝叹了一口气“腌臜事呀当初误听了龚逆”
郑熹道“当初任用他的时候,他也做出实绩来了,只是后来恃宠而骄,失了君子之德。冯当年,嘿固无反意,忠心也不甚坚定。且拨乱反正的是您,怎么开始自怨自艾来了舅舅又不是美人,在我面前这样,我也不会哄您”
“呸”皇帝骂道,“滚”
郑熹也滚了,皇帝又说“回来。”
郑熹也站住了,皇帝道“召陈相公吧。你在外头等着,等他出来了,自己跟他表白,这事儿说出去也是碍观瞻。你们两个商议着,早早把它了结了。多少军国大事,围着女人的小心思转还得了”
“是。”
郑熹在殿外值房等了一会儿,就见陈相进去,过不片刻又踉跄出来。出了大殿,拿着手绢擦了泪痕,一脸冷漠地拽开步子往前走。郑熹抄了个小道,假装与他偶遇。
陈相对他点了点头,道“七郎,有心。”
“老师。经手的人都嘱咐过了,犯官,我预备给他流放三千里,打发得远远的。”
陈相冷声道“再叫他一路散播”
郑熹道“我明白了。”
陈相舒了一口气,道“难为你了。逆案呐”
“您要不去看一看我把人撤了,您想说什么、看什么、问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陈相犹豫了一下,道“也好。”又让郑熹稍等,派人把儿子陈萌也叫了来。陈萌一头雾水,从父亲和郑熹的脸上都看不出东西来,只能老实地跟着一同去大理寺狱。
三人到了大理寺,又引起了小官们遥遥的围观。左主簿对祝缨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是先不要知道了。那位,也是个狠角色呢。”
祝缨道“咱们各干各的吧,我还得盯着郑大人给我盖个印呢。”
左主簿道“那你还不快去”王司直道“看他们去狱里的,小鲍还在里面,我得跟去看一看,别坏了事儿。”
祝缨挟着公文,与王司直一起到了大理寺狱,到了一看,郑熹正坐在堂上喝茶,陈相已然不见了,鲍评事等人都在下面站等着。郑熹道“又干什么”
祝缨道“公文,得您签字的。”
“一刻也等不得”
祝缨道“早办完早了一桩心事,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你又有什么正事了”
祝缨道“陪家母去上香。”
郑熹打开公文看了一下,忍不住给祝缨改了两个字,又圈了两句话“这里用得不好重写来”
祝缨只得又重新写了一个,郑熹这才签了,把写废的那一张揉一揉,撕了。狱卒连忙拣了碎纸扔了。王司直也同鲍评事站在一处,郑熹看到他们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样子”
王司直心说那是丞相哎且还管着吏部呢
祝缨道“那印”
“有我的花押,还愁盖不了印”
“以前都是立时就盖了的么”祝缨嘀咕着收了公文,与鲍评事使了个眼色,鲍评事悄悄伸手指了一指女监,祝缨心道去看管氏干嘛陈相公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吧这事儿在他这儿,算什么什么官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