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
祝缨愈发坐实了心里的猜测,对陈萌道“算算时辰,她应该走不远。”
陈萌道“我知道。”
祝缨道“那我在城里找。”
陈萌道“你一个人,能怎么找这大街上早洒扫过一遍了,一日无数的车马经过,你再有本事也不行,还是我来吧。只一条,她要来找你,你必得告诉我”
祝缨道“我纵不说,你看我这浅屋,也藏不住人,我也没钱别处安排人不是”
陈萌才怏怏地说“这都什么事儿”
祝缨心道我就找到她了,也不能告诉你呀
陈萌一走,她略一收拾带点东西就去了郑府。
郑侯府上的人对她已经颇为熟悉了,这天门上领头的还是甘泽那天请客时请的陪客,年轻时受过甘泽父亲提携的,如今是个小管事了,对她笑道“三郎,来拜七郎么你今天可来晚了。”
祝缨笑道“林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哪里晚了还没宵禁呢。”
两人胡说八道了几句,林叔就帮放她进去了,在门外通禀一声,又放她去了郑熹的书房。甘泽听说她来了,先迎了出来。此时,甘泽已知了陈家后生没落着好,然而祝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无论如何,总是念着祝缨的一份情。
甘泽道“三郎也就是你,旁人谁不是早早来排着队求见的快来吧,七郎心情正好,你又与别人不一样。”
祝缨进了书房,郑熹看起来果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问道“你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了是又有什么事要差遣我了”
祝缨笑道“怎么就是差遣了我怎么会差遣上峰这么没眼色呢是来请教的呢。”
郑熹乐得教导她,问道“是什么”
祝缨先拿出一张纸来,都是读书时不明白的,郑熹一一给她讲解了,说“叫你正经读经史,由进士科而出仕,偏不肯你要正经读书,这些都有先生教。”
“我看未必就比您强,我乡间也听先生讲呢,还不是讲得半对不对。”
郑熹笑骂“你就拿我当私塾先生使了京里的大儒岂是乡间野狐禅能比的刚才说的,都听明白了”
祝缨道“嗯。”
“那还不回去接着读书”
祝缨道“还有件事儿。”
郑熹对陆超道“瞧,就是来差遣我了。”
甘泽陆超都笑了。
祝缨道“是想明天您又得上朝,趁您上朝的功夫,我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先得跟您禀告一下咱们复核旧案,现手上有一件,须得去崇玄署借抄一下档,查查涉案的僧道究竟有无其人。”
她从袖子里掏出叠纸来“是这个事儿,案卷我不敢带出来,就抄了这个案子回来,您过目。”
郑熹想了一下,道“也好,我写张条子,你去。”
祝缨接了箱子,向郑熹道了谢辞出了郑府。出来之后看离宵禁还早,她也不回家,又回了庵堂所在之地,从大街上一点一点,仔细地查找。陈萌说,这一天下来路上有无数的车马行人经过,会破坏花姐的足迹,这是对的。
祝缨说,庵堂尼姑太爱干净,打扫得仔细,这也是真的。
但是,并不代表祝缨就发现不了问题。
没有小娘子出来,那可能出来的是个出家人,对不对人的鞋子可以换、装束可以改,但是体重等闲难改。花姐是自己走的,身上连了金银细软,就比她本身的体重重,步态和脚印的痕迹就会变。
祝缨先在墙内看到了花姐改变前后的脚印,再出来追踪这改变后的脚印,看出来花姐是换了鞋子的。按照她平日观察行人的经验,当是小脚穿了双大鞋,应该是男子的鞋子。再照新鞋子留下的印子,慢慢地、艰难地一路去找。
顺着脚印,她甚至能够猜一猜花姐当时的心境。花姐没有走大路中央,也没贴着墙根,她走在路上偏靠边,避让路上的行人车马,所以她的脚印便没有被完全的覆盖掉。她的身上应该带着一个包袱或者搭裢,又或者是藏在宽大的男装里,这让她的步幅与日常有了些许的不同,脚印追踪起来更明显一些。
她一开始很紧张,步距时大时小,过了一阵儿就变得均匀了。她很正常,很自然地走着,没人能够拘束的样子。不时驻足,步子又变得小了一点,继而正常地走。
祝缨对花姐是了解的,接下来,花姐应该不是急着出城,因为出去了没人接应没个落脚的地方就危险了。离家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不是为了给强盗贼人送菜。必须稳妥,那么怎么办呢
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好些客栈会查路引文书之类,但是如果只是赁个房子住两天,又或者是小的不太讲究的客栈只要有钱,那就不错了。略躲几天,想来冯府也不能大肆声张找人,过了这风头再从容筹划就行了。
当前,祝缨最担心的是花姐买了张尼姑的度牒,到时候一报智字辈的法号,陈萌那里一查,就得被抓到。
她要赶在他们之前先找到花姐。
在宵禁之前,果然让她找到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