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肚。
金良自己有儿子了,也让孩子读书,读得如何真是不说也罢。他说“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宁愿挨祝大那样的打”
郑熹心道嗯,那我拣到了。
第二天,金良就把祝缨叫去跟自己同桌吃饭了。祝缨道“干嘛呀”金良道“叫你吃饭还不好跟他们在一桌坐,他们还要打趣你,我不打趣你。”甘泽等人道“我们怎么打趣他啦都答应你了,要好好处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祝缨也斜着眼看金良,道“你有古怪”
金良提着她的领子给拎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坐了,这张桌子只有三个人,另两个也是军官,都是正经的朝廷低级武职,并不是豪门亲随出身。他们只是出趟差,回去依旧在自己的营里当差,对祝缨就只有一点点好奇,并不热络也没有竞争。
这一桌吃饭比那一桌要清净许多,菜色也更好,量也足。
吃完饭,金良就安排了甘泽就去赶祝缨的骡车,自己揪着祝缨说“你别自己赶车了,得学学骑马。趁着有驿马,路上练练。上京以后一定用得到的。”
祝缨于是白天学骑马,晚上读书,心情好得不得了,对上京也没了怨言,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愈发用功。心底的警惕一点儿可也没放松郑熹这么待自己,本钱可是花了不少,不晓得要找她要多少利息呢
她并不知道,这些对郑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根本不用花他一文钱。正如于平、黄先生给她办户籍,连费的纸张笔墨,都是衙门的。然而这些对她而言,是上天入地求也求不来的。
祝缨再珍惜,也架不住老天下雨。下雨,就不适合她这样的新手再练习骑马,雨天赶车也比晴天难不少。亏得是在走官道的情况下,她还能凑合,否则只会更难。
甘泽依旧过来帮她赶车,让她进车里坐着,张仙姑十分过意不去,一迭声地道谢。甘泽道“不碍事儿的,我本来就是要赶路的。”祝缨也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车辕上陪着他,说“我学着点儿,明天再下雨就能自己上手了。”
甘泽道“美的你下雨可不同晴天,晴天上手快,雨天可不行。进去吧,这鬼天气这个时节怎么还下雨这会儿都快冬天了,下雪都使得了”
当天晚上雨停了,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又下了,第三天依旧是白天下雨夜里停,十分邪门
第四天的时候,沈瑛看着天上落雨,有些躇踌,问郑熹“要不,今天就不走了”他们还没什么,女眷们也有车,淋也淋不着他们。但是雨天路滑实在难行,再出个翻车的事故就不好了。
郑熹道“再走一天,走慢一点。明天还这样就在驿站住两天,等天彻底放晴。”
沈瑛道“好”又说天气邪门。
郑熹道“就这几天,应该不致成灾。”
“那倒是,秋粮已经收完了,只要不霉坏就不是大问题。”
两人聊了几句,又赶了一阵路。在下一个驿站停下的时候,沈瑛道“还是不要赶路了吧这雨总不停,有驿站就先歇下,为赶二十里路,被困在路上就不值了。”郑熹对沈瑛道“今天赶路很值得,瞧,那是谁”
那边檐下蹲着个百无聊赖的身影周游
周游是与钟宜一路的,他们比郑熹等人早几天动身,走的时候郑、沈二人还出城送行的。知府死了的时候周游就想走了,钟宜硬是等了几天,等知府出殡了才走,这样显得自己并不心虚。但又得比郑、沈二人回京早,因为他出来得也早,不能回去的太晚显得比晚辈无能。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没料到天公不作美,一场雨将他们困在了这里,而郑、沈二人冒雨赶路又追上了行程,这下要一起回京了。
两路钦差的奏本早就已经一个赛一个地送进京了,奏本中各自陈述,已隔空在御案上小小争抢了一回功劳。
郑、沈二人不急,他们出京晚、差使办得也利落,钟宜就不行,他出京早,还是个烂摊子,干得看手段雷厉风行看效果是拖拖拉拉。
如今又遇到了,眼见又是一场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