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和花姐呢”
“大姐得跟舅舅一道吧,他们那儿吃穿都好,花姐不愿与大娘子分开,大娘子应该与她一道的。”
“哦哦,也是,那个大人要是有良心,也该管你干娘后半辈子的。”
“睡吧。”
“哦哦。”
第二天一早,祝三匆匆吃了早饭就去了行辕,出门的时候陈府的家仆还在,都很礼貌地叫他一声“小郎君。”祝三也向他们道了辛苦,又问他们“早饭怎么吃”家仆笑道“一会儿来换班的,我们回去吃。”
祝三一点头“有劳。”
他没什么代步的,依旧是两条腿走到了行辕。行辕里一片快活的空气,门上的人见到他就很热情。
沈瑛已不在行辕住了,钦命的案子办了,他不再提什么“避嫌”,昨晚就在陈府住了,好离外甥女也近一点,行辕里只留了两个仆人看守兼收拾行李。府里如今只有郑熹及其随从,这些人看祝三就像是看“自己人”。
就在昨天,沈瑛安排外甥女、安排往京城报喜,郑熹则是下了封口令随从们不许谈论祝三与花姐的事。金良非常善解人意地传了一回“流言”,说是祝三自己选择了跟着郑熹做事。
私下里,猜什么的都有,但是面上还是一副热情迎接“投奔明主”的新人的样子。
祝三先见郑熹,不想屋里还有一个黄先生,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郑熹心情正好,随口说了一句“坐。”
祝三没有马上就坐下,郑熹道“让你坐下,哪那么多的讲究真要叫你讲究了,你又不懂了昨天在我面前不是够潇洒么”
祝三麻溜地坐下了,问道“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郑熹笑骂“你倒不客气后天动身,准备好了吗”
祝三道“嗯,您只说什么时候走,是到这儿来,还是到城外等着跟着一道走,到时候您准能瞧见我。”
郑熹道“看看。”
祝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桌子上放着份空白的文书,他挺熟的,就是户籍文书。郑熹道“你原是无籍之人,现在上报就得了。”
祝三道“好。”
郑熹道“你没有正经名字吗只写个祝三未免草率,起一个吧。”
祝三道“一时想不起来。”她也没想过自己有什么名字,朱家村也有很多人也没个正经名字的,就叫个排行或者是小名、土名、绰号。虽说在私塾窗户下面听过“必也正名乎”,她的心思并不在名字上。
黄先生小心地插言道“不如请大人赐个名字,如何”
祝三倒是无所谓,郑熹沉吟一下,抬手摸下巴时摸到了冠缨,垂眼一看,这冠缨颜色朱红鲜艳,笑道“你姓朱,就叫朱缨吧。也不知道你父亲的名字,一总填了,临走前就办了。”
祝三道“不是朱,是祝。”
郑熹道“怎么”
“外来户么,不是一个姓的受欺负,他们就改了姓。”结果好么,改了也还是受欺负。
黄先生问了是哪个字,又说“那,老先生的名讳是”
就没个名讳,祝三道“没有名儿的,都叫他排行,他是独子。”
他看到黄先生就知道这事儿很容易了。于平对他讲过,有时候这些事情不是主官想办都不大容易,但是小吏们就是干这个的,反而好办。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么来的。
郑熹道“胡说你父亲的名讳你怎么能随便不得问一问”
祝三道“他要是有名字,瞒不过我的。他统共识不到二百字,现取名也取不来的。”
郑熹道“我看你倒懂得多”
祝三道“我是在墙根底下偷听的课,先生是大娘子和四阿翁请的,四阿翁的孙子不叫我听,叫人赶我,不许先生教。是大姐和死了的大郎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我就在窗户外头听,他们也付钱了,又不要先生额外多给我讲。大娘子点头了,我才听的。大娘子后来招婿,我才答应的。”
郑熹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口里问道“读过什么书”
“私塾教的一点什么经书,史书还没讲多少大郎就死了,我也就没能跟着听下去。”
郑熹道“罢了。那你母亲的名字呢你外公不给取”
祝三两手一摊“我不知道有外公。”
张仙姑更妙,她能识到五十个字都算她赢。所以朱神汉据说手上有几本祖上传下来的破烂“天书”,他也读不全,所有装神弄鬼的本事都是瞎蒙的。也之所以官司的消息传来之后,祝三和张仙姑虽然心慌,但是深知朱神汉干不了恶事他没那个本事才存着希望能将他捞出来的。
郑熹问道“什么书你后来识字了,总认得吧”
祝三道“皇历。”
这一家子也是绝了郑熹想。对黄先生道“写吧。”
黄先生只得写个祝大郎与张大娘,祝三倒是有了正式的名字祝缨。
剩下的事都交给黄先生办了,黄先生道“之前于平办的户籍也就没用了,我去给销了户”
郑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