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还特意嘱咐周游一定要礼貌。两下如果谈拢,他得以稍稍染指这巫蛊的案子,分润一点功劳,回京也好说话。
哪料到郑熹是个狠角色,竟然连夜查案不带喘口气的比他来查案时下手还要快
功劳恐怕是分润不到了,也不能就翘脚在行辕里等着郑熹过来,那就显得自己疏懒了。钟宜听说郑熹在断案的时候就赶紧换好了衣服,命准备仪仗,赶过来与郑熹会面。
郑熹这边熬了一夜,已经准备收尾了,又来一个钟宜黄先生等人在肚里把这个“专门来治咱们”的钦差祖宗八百辈都骂尽了,还得维持秩序、笑脸相迎另一位钦差还在看着呢。
两下寒暄过,钟宜与沈瑛又叙了几句,郑熹也对周游的皮笑肉不笑报以温和有礼的笑容。钟宜见郑熹眼眶微凹,关切地道“你也太辛苦了案子放一夜又如何不养足了精神,如何能将案子理清呢”
郑熹笑道“我性急,已然理清了。这案子拖延越久,百姓越不安,什么流言都有,很不好。好在如今已经查明了。”
周游忍不住呛了他一句“什么你查明了你开了天眼吗”
郑熹道“运气好罢了。”慢慢为钟宜解释了案情。就很简单,一个蠢纨绔想害亲哥,被一伙盗墓贼利用了机会来偷了纨绔的祖坟。这里面比较特别的是,纨绔他爹是当朝丞相,也就是说,当朝丞相的祖坟被人掏了
钟宜脸色大变“什么”
郑熹又展示了赃物。
钟宜又说“那就不该把这些本地的神汉给放了,该都拿上京去若本地人没有严惩,他们便以为干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等咱们走了,非但陈氏,此间富户的阴宅怕都要遭殃了”
郑熹一声叹息“世叔,适可而止,纵然拿上京去,他们这些受蒙蔽的从犯又能罚到什么样呢我当众行罚,就是为了警示世人。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周游犹豫着想上前,他虽然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少年,多少记得些礼仪,公开的场合他是“下官”。
见钟宜还在皱眉,郑熹道“世叔,你出来得够久了,不要久离京师、久离陛下左右才好。”
钟宜悚然而惊“算很久么唉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周游轻声嘀咕“他还少年呢老帮菜”
郑熹没理他,邀钟宜一同去看望知府,钟宜对知府毫无好感,甚至因为知府不肯把人犯交给他而生气,他说“不了。他才与我怄气,见到我别伤势更重了。”说完,又沉沉地看了黄先生一眼。他没看错,这群狗才是真的狗
钟宜不相信,郑熹能够在没有本地差役协助的情况下能在刚到府城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将案审明,条条理得通顺。而且自己办案的时候呢这群小人推三阻四真想再多留一天把他们都狠狠地办了
黄先生情知不妙,打定主意直到钟宜离开之前,都要跟在郑熹的身边他愈发恭敬地站到了郑熹的身边,惹得钟宜一阵恶心,一甩袖子“好吧稍等我在行辕设宴,为你们二人接风,哦,庆功。”
郑熹客套两句,抬手送钟宜离开,此时,府衙内冲出一个少年来,先是喊着“钦差大人,为学生做主”看到钟宜之后转而喊,“狗贼,还我父母命来”
“哄”本来想要散去的人群又聚拢了来豁本想看个审案子的,不料还有这样的好戏往常这些人高高在上的,连他家门缝都不叫你往里偷瞧,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公开闹起来,多么难得
张仙姑与祝三却没心情看他们闹,只盼他们快点闹完,她们好拖着朱神汉回去治伤张仙姑嘴上不停地小声嘀咕“怎么还不完怎么还不完”
祝三道“我看他们就快完了。”以她与钟宜、郑七短暂的接触来看,两位都不是愿意把闹剧演给平头百姓看的人,要闹,也是回衙门里关起门来闹。这孩子是知府家的儿子,祝三与张仙姑在府衙帮忙的时候都见不着他,不过看他的衣着也约摸能猜到身份了。
张仙姑道“那他们就快点完吧”
郑熹与钟宜虽然吃惊,却都当机立断,一齐下令“将这小郎君带回衙里慢慢说话”
黄先生假意上前帮忙劝解“小郎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哎,你们,快来”实则是拿身子帮他挡了郑熹等人的下属,好叫他把攻击钟宜的话说完。管知府死不死,扣钟宜头上,正合适哪怕是误会,也不碍事
这孩子倒有点这个年纪男孩子的血性,认准了钟宜害死了他的父母。他挣扎着对郑熹大声吼着“您别被他蒙蔽了他害我父亲父亲抬回来,母亲以为父亲过世,也惊惧而死今早父亲醒来,听闻母亲死了,也唔唔”
这会儿要再不把嘴捂上,谁都能看出来黄先生放水了。
看客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开始议论。郑熹与钟宜火速联手,把人弄回府衙,外面的人群渐渐散了,祝三与张仙姑没心情讨论知府夫妇的事情,拿了板车,把朱神汉往车上一放。板车的主人才看了一场热闹,心满意足,也不反悔,还说朱神汉倒霉,搭了把手帮她们拉车。
一路有人指指点点,越往回走,同行的人越少,终于,与她们同路的就只有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