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跟着秦煜他们去酒屋玩吧,我回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路野看着他,说“学长,我想陪你。”
又很惭愧地说“对不起,学长你掉下水的时候,我没能跳下去救你。”
江望舒似有惊讶,顿了一下,才说“你没有义务救我,不用道歉,而且,你还小。”
路野挺直脊背,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我不小了,我已经成年了。”
这个刚成年、即将踏入大学的准大学生,在此刻隐约透露出几分雄性求偶的信号,当然,这种时候不至于过于表现自己,他仅仅是想告诉江望舒,虽然他年纪小,但作为成年人,他也可以被江望舒依靠。
但显然,江望舒不会依靠他,他和路野对视时,眼神依旧是带着疏离的,即使路野在隐晦地跟他传达自己的心意,他也仿佛心不在焉,整片心神都游离在外,以至于叫他透出了几分过分的刚直,他语气淡淡地说“我是大人,该照顾你的。”
路野有些失望,也不知是年龄、阅历,还是更高层面上的差距,他无法触碰到真实的江望舒。
甚至一开始就因为这种无形的条件,他被排除在外,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江望舒给了他一张卡,“去秦煜那边吧,你想买点什么就买。”
路野捏着那张卡,想说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但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呢
江望舒关上门,被疼痛侵袭在此刻终于绷不住,他浑身发起抖来,撞得太厉害,即使过去了半个钟头,疼痛衰减了些许,但更多的仿佛是骨缝里透出来的尖锐痛感。
他拿出兜里的药油,手指发抖地倒了一点在掌心,刚掀开衣服,要擦药油,房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江望舒停下,压下喉间的呻、吟,走过去打开门,看见是段修泽,立即要关门。
段修泽伸出脚卡在门缝里阻止江望舒关门,“你等等,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看你的情况。”
江望舒说“我很好,你可以走了吗”
段修泽看他脸色发白,额头冒虚汗,语气诚恳地说“你骗人,我都看见了,腰那块儿不是青了一大片吗那个力度可能会伤到肋骨和腰椎,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江望舒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耐烦,“我都说了我很好,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啊。”
段修泽“”
段修泽想说什么,但念及每次自己开口都惹得江望舒更恼火,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你你对自己好一点啊,身体是自己的,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这话一出,江望舒一脚踩在段修泽鞋上,疼得段修泽“嗷”了一声,缩回了脚,不可置信地喊道“你干啥啊”
江望舒说“你还是多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说完,江望舒“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段修泽在门外喊道“江望舒”你简直不可理喻
后面那句话段修泽忍了忍,又给咽下去了。
他转身要走,然而没走几步,念及江望舒腰侧那片可怖的淤青,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重新回到了江望舒房门面前,敲江望舒的门,“江望舒,跟我去医院看看,你不去的话我就在外面一直叫你名字。”
江望舒没理他,段修泽还真的就厚着脸皮一直喊“江望舒江望舒”
其他房间的客人开门出来看热闹,段修泽也不在意,继续喊江望舒的名字。
有人好奇地问“跟你老婆闹变扭啊”
段修泽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说“是啊,我老婆不理我”
话还没说完,江望舒猛地打开门,一拳头砸在了段修泽脸上。
这一拳头和段修泽曾经尝到的力道似乎是一样的,又似乎不太一样,并不如何重,却也不轻,叫他脸颊都酸了一下,即使如此,他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他那张五官深邃的脸上露出笑来,伸手抓住江望舒的手腕,将另一半健康的脸凑到他面前,说“还有这边,你来整个对称。”
江望舒“”
江望舒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