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师妹,你当年的尿布我也留着。”
小师妹摇摇欲坠,又一次受到了心灵的暴击。
不会错。
是这个声音。
琴老爷子无比激动,他在襁褓里听见过的
“高祖母高祖父你们过来看我啦”
琴老爷子像个活泼的小男孩,兴奋蹦跳过去。
“嗳”
般弱听见有人在叫。
季老爷子等人眼瞅着,那少女转过身来。
阳光从碎裂的云层万里奔来,油茶桂花在热风中舒展着枝蔓,高祖母留着一头软甜的水母头,发梢在脸颊两侧蓬松罩开,余下流出的小尾巴精巧编成了一条条细长浅粉辫子,俏皮闪烁披在肩膀,如同得意的猫儿,高高翘起两三根胡须。
她歪着脸,嫩嫩粉粉的唇肉涂了一抹玻璃唇釉,细闪着粉橘色的光泽,青春又俏丽。
大家面面相觑。
这,这,这。
确定不是琴老爷子心血来潮,雇佣一个女高中生来恶作剧吗
般弱认出琴老爷子,眨了眨眼,快速披起社牛马甲。
既然打不过拔吊无情的岁月,那就大大方方加入它们
“是小狗剩啊都这么大啊上一次我见你还喝奶呢别来无恙啊”
美貌小社牛还踮起脚尖,摸了摸琴老爷子的脑袋。
“无恙,无恙,高祖母,您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乖嗷等会高祖母给你发红包”
琴老爷子眯着眼,极为享受此刻的温情。
俩人迅速进入了祖孙商业互捧阶段。
观众们“”
很草。
又莫名和谐。
冰白微青的手掌覆落,罩住了俩人头顶的烈烈日火。
“狗剩,进屋,晒坏你高祖母了。”
高祖父一身道长装束,凤目凛严,声嗓沉静,人们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神仙小哥,清冷寡欲,竟然有收集尿布的小癖好。
“对对快进屋”
琴老爷子目光流露出深深的孺慕,扔开龙头拐杖,紧紧握住高祖父高祖母的手掌,生怕自己眨一下眼俩人就消失不见。
他们仍如记忆里,风华绝代,朱唇皓齿,永远都是繁花盛烈。
他却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然而大限之前,能够再见祖宗一面,琴老爷子已然知足,又冲着儿孙们大笑,“喜事天大的喜事咱们琴家的老祖宗回来了快打电话,大家通通都回来,海里的,天上的,哪怕埋在屎坑里,都得给老子爬回来”
“啊”
“啊什么快点吃干饭的呢”琴老爷子中气十足,下了死命令,“对了,告诉他们,不回来,就别想要老子的遗产了现在不尽孝,以后老子也不稀罕”
琴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琴家大院一阵人仰马翻。
季老爷子拉住琴家掌权人,“你爷爷这里,真的没事”
他隐晦指了指脑子。
说到这里,他不禁仔细看了一眼琴家掌权人。
看着看着,季老爷子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
琴家人是天赐骨相,男俊女美,气质神秘,大多遗传了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目,成年嫡系的轮廓更偏向那个清峻道长。小孩一辈的呢,眉眼鲜嫩,嘴唇软肉,竟然依稀有几分水母头少女的影子。
季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你家祖宗真的是棺材成精了”
琴家掌权人同样是双眼飘忽,轻一脚重一脚地跨过门槛,你问我我问谁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咱家的老祖宗呢。那一对儿水葱般年轻漂亮,这个缠着辫子,那个扎着马尾,说是私奔的高中生小情侣也不为过,哪里想得会是我的老祖。
琴家掌权人仍然记得,爷爷过百岁寿宴的那天,双手合掌,对着蜡烛许了一个愿。
事后,爷爷坦白,他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再见高祖母高祖父一面。
据爷爷说,他们这一脉并不顺遂,先是先辈对凡人女子动心,执意嫁娶,后代也因此断了通天道途。爷爷的出生同样不祥,正逢鬼门大开,小命不保,家里长辈迫不得已,摆了祭阵,动用了最后一张鲜红护身符。
于是那夜,高祖父抱着爷爷,同高祖母一起,从鬼门走出来。
祖传的手札也清晰记录这一件事
那日,尸山血海,鬼火堕堕,天地阴阳乾坤颠倒,而我双祖出幽入冥,奔赴仙都,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爷爷以一种憧憬崇拜的语气,“若能再见,他们定如当年,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活得像是一个亘古不败的传奇”
当晚家宴,子子孙孙,叩拜高祖母高祖父。
般弱起先还很新鲜,端着老祖宗的范儿,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慈爱温暖的老母鸡气息,难得耐心抿了抿发,对一百岁的琴老爷子慈祥说,“狗剩乖高祖母给你个红包年年岁岁无病无灾”
“谢高祖母高祖母风华永驻”
琴老爷子给她恭恭敬敬磕了头,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