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4)

往后的时光长河里,贝尔纳黛特曾经想过很多次,到底自己和那个叫彼得帕克的男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一些太过久远的细节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从他的影子擦过贝尔纳黛特脚踝的时候。

也许是他们在女厕所的那次尴尬碰面。

更也许是,当珍妮弗和迪克他们联合起来,把贝尔纳黛特堵到操场边缘,绑在投光灯杆上泼了一桶水,说是要像教会里那样,让圣水和太阳暴晒把吸血鬼烧成灰烬的时候。彼得是唯一一个从人群里冲出来阻止,然后用外套替她遮着夏日里毒辣太阳炙烤的人。

最后两个孩子都因为晒伤和中暑进了校医务室,躺在相邻的两张床上,连嘲笑对方因为满脸烫伤膏药而显得搞笑无比的力气都没有。彼得因此还不得不在一段时间内,也跟着贝尔纳黛特一起天天打伞躲避阳光,直到完全康复。

校方对这件校园欺凌事件处理得相当轻描淡写,玛德琳得知以后非常愤怒,如果不是贝尔纳黛特和彼得死死拉着她,她估计能毫不客气地抬脚踩在那位头顶闪耀着地中海的校长的脸上。

不过好消息是,两个孩子由此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又因为家住得格外近,串门蹭饭就成了日常,连带着玛德琳和帕克夫妇也熟络了起来。

彼得在学习上,尤其是所有理科科目上都有着极高的天赋,他拿着贝尔纳黛特的书也能轻易自己看懂,即使对方比他高一个年级。而贝尔纳黛特擅长的则是文史类科目。

又因为过去,她和玛德琳一直战战兢兢地活在随时会出现的“猎手”们的阴影中,总是在搬家换地方,都没正经上过多少学,对于科学之类的课程更是完全一窍不通,全靠彼得给她的补课内容修满理科学分,并死撑到和他一起进入同一所优秀高中。

有时候玛德琳对于这两个孩子竟然能成为朋友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两个在给人的第一印象里都是属于话不多,性格比较内向的类型,很难想象这样两个人能畅快亲密地聊到一起。

为此,她还特意观察过这个小男孩一阵,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个孩子的眼里和心里都是纽约的磅礴阳光,灿烂而干净”。

这就是玛德琳对彼得帕克的评价。

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是贝尔纳黛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真实朋友,而且自从两人变得要好以后,贝尔纳黛特的个性也相对来说没有以前那么沉默寡言了。用玛德琳的话来说就是,“这团西雅图的沉静雨云终于透露出了一丝亮光下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两个人会成为朋友呢

很久以后,贝尔纳黛特终于想到,也许是因为那时候他们都太孤独了。

从有记忆起,她的世界除了芭蕾舞裙的白色就只有影子的黑色,单调得就像黑白照片一样。

而彼得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像那颗突然闯进b-612星球的玫瑰种子,是真实鲜活的温度和色彩。

贝尔纳黛特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影子将自己笔直的黑发盘起固定,然后她换下便装穿上舞衣,半透明的灰蓝色纱裙层层叠叠地垂下来,云朵一样贴合着少女十九岁的美好身线起伏包裹。这种色彩让她想起了西雅图的阴天,她想穿着它参加今天的这个重大比赛。

接下来是上妆,从眉粉到唇蜜。镜子里的少女在一瞬间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像盛春里绽开的丰满花朵。

她听到舞台上传来的音乐已经逐渐进入尾声,下一个就是自己。绑好舞鞋的丝带后,贝尔纳黛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她打开一看,是彼得发过来的信息:

“我已经到了。下一个是你对吗我还特意带了相机。”

“对。”她简短地回复,深吸一口气平复即将上场前的紧张。

“等你上台领奖。”

“有奖品吗”

“梅姨赞助的柠檬水算吗”

贝尔纳黛特看着短信最后摇摇晃晃的果汁表情图案,微微笑了笑,准备上台。

她站在深红色的幕布背后,听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幕帘掀开,光芒如泛滥的荆棘一般涌进来刺痛她的双眼。

玛德琳的话没来由地闯进贝尔纳黛特的脑海,“舞者的生命只有在不停地舞蹈中才能得以永存,身上的舞衣和呈现出来的舞蹈姿态就是最有力的盔甲和武器,你是即将踏上世界巅峰的勇士。”

她现在正站在巅峰上。

下课铃声一响,彼得几乎是踩着铃声冲出的教室。比起一定会遇到弗莱士汤普森的主干道,他选择了从一楼的窗户翻出去。为此他不得不一路和那些被阳光和水分滋养得过分茂盛尖锐的红花檵木做着斗争。

不过彼得也同时发现,自己的牛仔裤并没有像那位推销员承诺的那么结实。至少在这群疯长的红花檵木面前没有达到它该有的效果,反而让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在一堆长满棱角的树杈之间裸奔,疼得有些哆嗦。

正拿着修剪刀侍弄拿着繁茂花草的斯坦李老大爷看到了,立刻挥舞着手里的长剪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