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实际上,他正在不停地忙碌着,指尖断断续续敲打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打电话询问或吩咐其他人。
“嗯,报告明天上午十点前提交给我”男人的指尖在笔记本薄屏上微微敲打,耳中戴着深色的蓝牙耳机,语气略沉地和人对话着。
衬衫袖口被他折了几折挽到小臂当中,肌肉明显但不算很夸张,线条流畅,小臂上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青色血管脉络,偶尔随着他抬胳膊的动作变得明显一些。
看着就是鼓胀的荷尔蒙气息,令人疑虑这样的肌肉下究竟蕴含着什么力道。
实际上也大差不差,苏知经常被他掐着腰按住,他一个成年男性在这样一双手臂下几乎没有挣扎的空间。
苏知摸着手机看了会儿公司的讨论群。
基本上还是日常的那些任务,偶尔有人提起今天和a大的合作,惊叹一下这个合作的级别居然这么高吗连董事长居然都亲自去了,他得好好研究一下这其中的门道。
苏知“”
其实并没有什么门道。
他悄悄地关掉了讨论群。
消息又响起来,是他的同事发来的消息“小苏,组长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严重吗严重的话要记得去医院哦。”
苏知打字“不严重,没事的。”
同事“唉,夏天就是容易不舒服啦,我刚听别人说,隔壁公司前几天有个员工肠胃炎,也不知道怎么拖得,居然搞到在公司晕倒了,打了120火急火燎的送去急救。你可一定不能拖啊,不舒服就赶快去医院,不要因为懒就一直拖”
苏知“”
没有,他现在是很活蹦乱跳的。
不过同事说的这种经历,他上辈子倒是有过类似的。
那次他的胃病犯了,一开始不严重,他自己摸索着吃了从前医生开过的药,觉得好像好了一些,还能正常活动,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了。
即使整个上午的时间胃部一直隐约有些疼,但他总觉得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想着等等再考虑好像也行,他先把眼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做完再说,说不定等一会儿它就自己好了呢
就一直拖延到了中午。
午饭没注意吃了一道凉菜,没有几分钟,他的胃就像被弯折捶打过一遍似的,一揪一揪的疼。
几乎瞬间就将他压垮掉了。
同在餐厅的同事见他面色苍白、冷汗如雨,问他要不要帮助。
苏知倒是还冷静,自己打开手机叫了120,被拉到医院去打点滴。
也没别的问题,就是长期慢性胃病,自己也不注意,生活得糊里糊涂的,积攒起来在某一个时刻爆发了。
医院床位紧张,他这种病没够上排床位的程度,被安排到那种专门用来输液的椅子上领了个位置。
椅子宽大冰凉,他蜷缩在椅背上,仰起来的脸色比医院天花板上的冷光还要细白一些。
护士嘱咐他自己看着点滴数时间,即将打完的时候叫他们来换。
苏知就看着那个小小的输液瓶,水滴在输液器内一滴一滴地落下,遵循着永远不变的速率。
好像那些一点点在他体内积累的疼痛。
好像痛楚和苦涩就是这样,当它们一点一滴地的出现时,好像是在忍耐界限以内的,无视掉也可以过下去,总给人一直会不会放一放它们就会自己痊愈的错觉。
侥幸的人便会容易心存幻想。
但大多数时间,当细微的痛楚浮现到表面的时候,或许说明这具躯体的内部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积累下去的结果只能是越积越多,直到承载着它们的容器彻底皲裂。
药液顺着针头流进他的体内,药物直接作用到血管,起效很快。
身体上的痛楚渐渐平息,无力感消失,冷汗不再流出来,他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转了。
但那个时刻,他看着自己青了一大片的手背他的皮肤太脆薄,仅仅是被细针头扎了一下,也会留下那么浓重的痕迹,像一团阴沉沉的乌云。
莫名觉得随着疼痛的平息,好像有另外一种存在一点一滴的,从他体内静默地离开了。
令他一瞬间不知为何有些茫然,反倒比痛楚还在时更空茫了。
愣愣地看了自己的手背好一会儿。
直到发现回血已经回了一大截,才慢半拍地叫了护士。
不知怎地想起往事,苏知隔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回复同事“好哦,谢谢。”
和同事简单聊了两句,就彻底没事情干了。
他扭头去看车窗玻璃。
车辆驶过一段深色的建筑群,他从玻璃上看到男人的倒影。
垂着头在工作的样子有些模糊不清,随着背影变换,若隐若现地像是闪现的电影片段,那种谢幕时一卡一卡消失的帧画,有种说不出的虚浮。
他莫名有些不安地扭头去看的男人真实所在的地方,看到他小臂上的青筋脉络,因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