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嗅着空气里小米粥略微奇怪的味道心想,这帮孩子天天这么吃,也没见什么问题呀。
难道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
想想隔壁那些小婴儿,这帮孩子也都是从婴儿时期这么过来的,被那个瘦王姐天天下药折腾都能长大,也难怪。
现在唯一能隐约觉得不对的,大概就是方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初潮了,这个年代,虽然生活开始好起来,小孩儿的营养也跟上,吃乱七八糟的零食补品什么的早熟很正常。
但福利院里的小孩儿,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就有点奇怪。
这么琢磨着元宵脑袋顶顶铁丝网,苏苏走的时候没扣死,他试了试转过身,后腿用力一蹬就听见细微的“嘎吱”声,笼子开了。
笼子在架子上,元宵看了看,还好,就小苏苏那么点儿高度,对于兔子来说不算事儿。
这回的毛绒怪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身材娇小灵活,不像之前的二哈草泥马什么的,完全无法隐蔽还笨重。
元宵得意地想着,然后“啪叽”一声坠地。
啧,小兔崽子估计兔妈妈的奶水没抢够,有点骨质疏松是怎么滴,后腿似乎杵到了似的,使劲儿甩甩,原地蹦蹦,好像又好了。
不敢耽搁,元宵一蹦一跳地朝门口潜伏过去。
趁孩子们都在食堂排队打饭,他看看之前胖阿姨睡觉的门房,一溜烟窜过去。
门是半掩着的,元宵从缝隙里往里钻。
这是个只有三平米左右的小房间,一边墙上开了门窗,因为是门房,窗口特别大。
元宵瞄准方向跳上铺着竹板凉席的小床,又从床上跳上带抽屉的小桌。
到处嗅闻,果然闻到了跟空气里小米粥异样类似但更浓郁刺鼻的味道。
探出小脑袋,没完全合拢的抽屉里已经被反复打开发皱的塑料口袋支棱出一点边角,他探出舌头舔了舔。
就是这个。
一股猪饲料的刺鼻气味,元宵脑袋几乎都要探进抽屉里,板牙叼着塑料袋往外扯,力气太小扯到一半脱力,塑料袋掉回原位,砸出一阵粉末。
“啊嚏,嚏”
元宵蹲在桌子边缘,一个劲儿猛打喷嚏,跟被灌了一脑子猪饲料似的,有点眼冒金星。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用前爪洗洗脸又扒拉了垂下来的耳朵洗洗,再次埋头苦干。
这次扯着塑料袋拉出一大截,终于露出一点袋子里的东西。
里面是用那种老式的薄牛皮纸折出的一剂一剂的药粉,有些散落出来被塑料袋兜着,元宵无法扯出塑料袋,干脆伸爪子刨了刨,嘴巴叼住一剂纸,“咻”地跳下桌子再跳下床从来路的门缝里溜走。
“嗳,有只兔子”
谁知刚刚跑出门房就听见一个男孩儿咧着嗓子大喊一句,十分兴奋的样子,吓得元宵蒙头乱窜,小院子对兔崽子来说就是张大地图,一时间找不到老婆住的那个大通铺。
还在食堂里的苏苏听见声音眨眨眼,“汤圆儿”
程承目露凶狠,就是刚刚小声骂苏苏那个大孩儿,以为他没听见吗
放下碗筷来不及收拾,他起身就往院子里跑。
苏苏颠儿颠儿地小跑跟在后面,就看到汤圆儿嘴巴里含着什么在院子里被追得到处乱跳,先前那个十岁出头的隔壁男孩儿跟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围着左扑右突地想要把兔子逮住。
“这哪儿来的兔子,逮住烤来吃了吧”
一个个馋肉馋得都红了眼,连一只成年人巴掌大的小兔叽都不放过。
“你们干什么”
程承抄起锅炉旁边的烧火棍就冲过去,“滚开那是院长给苏苏的兔子”
苏苏在后面紧张地捏紧了裙子,听他这么喊稍微放心一点,咱们势单力薄,就是要拉出院长的皮扯大旗。
果然,一听院长,三个男孩儿都站停看过来,又往三层楼那边望了望。这会儿已经快天黑,那边点起了灯,是高级的新换不久的荧光灯管,三层楼照得跟白昼似的可亮了,不像小院子这边都是用了不知道多久灯丝都快烧了的灯泡,晚上开起来都是昏黄昏黄的,而且不到九点胖阿姨就要拉闸。
“哼,苏苏、苏苏,一天到晚就带着个傻子,她是你的童养媳吗”
最大的男孩儿知道得还挺多,嘴里嘲讽着,眼神却有点闪烁,边说边朝自己通铺方向退,生怕这力大无比的黑疯子真的拿烧火棍给他捅过来。
程承不太明白童养媳是什么意思,但听到他说苏苏傻子就来气,捏着烧火棍朝前逼近几步,大男孩儿惊慌大喊,“你干什么我看那兔子跟个耗子似的从阿姨门房出来,是偷阿姨吃的了吧”
这转移注意力的功夫倒是一流。
本来坐在食堂门口捏着饭勺看热闹的胖阿姨顿时不干了,把勺子“哐”地摔进大锅里,双手在裤子上抹一把站起来就边走边喊,“偷什么了这兔崽子”
元宵本来已经趁乱终于辨清方向正朝房间悄咪咪地挪,就见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