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大概是月经初潮，正痛经呢，累了一天，隐隐凹着肚子，痛得嘴唇发白。

元宵在她怀里嗅了嗅鼻子，果然闻到了血腥味，还有草木灰的味道。

“你看到了”

程承现在完全不像是跟苏苏说话时那个样子，隐隐已经像个小大人，十分有威严。

苏苏想起来那女孩儿是叫方芳，也不知道是姓方，还是就是个小名儿芳芳。

方芳摇头，“听到副院长跟院长说话了。”

她今天在干活儿的时候第一次来月经，吓得不知所措，正好副院长看到她捂住屁股，还破天荒地对着她笑了笑，拉着她跟她说这是她长大了。

卜遥莲还找了条干净的半新裤子给她换，又给了她两条缝得厚实的月经带，教她用碎布和草木灰塞在里面，这样就不怕漏出来，还不用天天换洗外面的月经带。

当然这些是不可能跟几个小屁孩儿说的。

她就是在换裤子的时候听见房间外面夫妻俩的话，也没听太清楚，隐隐约约大概是今晚的客人说要亲眼看看什么的。

“小猫儿运气真好。”

斜视男孩儿听了十分羡慕，原来今天院长的客人是领养人。

为什么会选了小猫儿

房间里的小孩儿都听见他们的对话了，此时心里都是同样的疑问。

男孩儿里外表看起来最好的就是程承，此外斜视男孩儿至少四肢健全，小猫儿是个瘸子。

而且他个子小小的，明明都有九岁了看起来顶多六七岁，所以才有小猫儿这个名字，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本来的名字。

这里大多数孩子都是没有大名的，苏苏，方芳之类都是小名。程承是大名，据说是当时被遗弃时襁褓里就留了名字。

苏苏看大家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但程承还是黑着脸，他本来就黑，这会儿脸跟锅底似的，垂在身侧的手捏起了拳头。

他在担心什么

怀里的小兔子也瞪着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孩儿。

元宵心想，任务里提到揭露福利院里的真相，刚才已经见识过奇葩院长和疯婆子副院长，不负责任的胖阿姨，给小婴儿喂药的王姐。

这里面还有多少黑暗的真相

程承却没再说什么。

外面很快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孩子们都自觉地站起来，刚灌完水，还没休息一会儿，这就又排着队出去。

“走，苏苏，吃饭去。”

原来是晚饭的钟声。

程承伸手牵着苏苏，在架子上拿起各自的小碗小勺，苏苏的竟然还是一整套带着太阳花图案的小餐具。

不用问，肯定又是院长的私货。

小孩儿们都见怪不怪，这估计也是大家对她都不怎么热情的原因之一，就算喜欢她觉得她好看的，多多少少也会嫉妒，或者胆子小又早熟的因为院长对她特别，都有点忌惮，怕不小心得罪她惹到麻烦，大家都会想，幸好是个小傻子。

苏苏把小兔子放回笼子里，也没扣上铁丝，跟着程承穿过院子走去“食堂”。

所谓食堂其实就是个小房间，里面中间一条长桌子，周围都是条凳。

大家端着碗从胖阿姨面前的“摊位”走过。

今天是喝粥，铁锅里满满的都是米汤，胖阿姨大铁勺下去搅一搅，隐约能看到些开了花的小米。

每个小孩一碗，如果锅里分完有剩还能续杯，又每人在旁边的簸箕里拿一个馒头。

长桌子上摆了两个小碟子，里面是咸菜。

看来今晚就是全体吃素了。苏苏不知道，每次三层楼那边有客人，小院子这边就是汤水加馒头，馒头还都是早上剩下的。

大家也没意见，呼呼地喝着小米粥汤，又夹咸菜塞在掰开的馒头里，男孩儿们几乎是两口就吃完了。

苏苏努力地喝着滚烫的汤水。

程承站起来舀了两勺子咸菜全放到苏苏的盘子里，抢得慢就没有了。这动作惹来隔壁通铺的一个大一点男孩儿的不满。

不过看看程承又看看苏苏，大概觉得暂时惹不起，飞快吃完“啪”地推动桌子站起来，嘴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小傻子”被程承瞪了一眼悻悻地端着自己的碗筷走了。

“承哥哥，我吃不下，你吃。”苏苏小声地凑到男孩儿身边说。

“你吃，别怕。”

苏苏心想，我真不用这么多，哥哥你还要干活儿，快吃吧

不过她的智商不允许她这么体贴，于是只能狂喝粥，然后小手一摊，我饱了。

程承这才把她盘子里的咸菜合着剩下的半个馒头全都一股脑塞到嘴巴里，转瞬下肚。

房间里，元宵皱皱鼻子，总觉得空气里飘荡的小米粥味道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