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不再看灯下由自己一手打造的,如长梗百合一样优雅而舒展的女孩。
“嗯。”
“这个能拆开的”
陆西陵托着她拿手账本的手,翻到了正中,“这儿,松紧绳可以拆开。”
真牛皮的封而,有一股新鲜的,淡淡的皮革膻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极有质感。
陆西陵拎起医药箱,转身又往储物间走去。
“你没有对不起我,夏郁青,你的生命安全是你自己的。那酒瓶子你要是没躲过去呢这会儿你就是在医院里缝针了。”
他话音陡然顿住。
他似是往后迈了一步,就站在她背后,她手臂慌忙地落下去,撑住了桌沿,神经敏感度成倍放大,她感觉到他手指拂开了她头发,捏住了颈后暗缝的拉链。
陆西陵走出储物间,又进了一旁的书房,片刻,他从书房出来,手里多了只黑色纸袋。
夏郁青笑容一滞。
陆西陵拆了两枚创可贴,虚握着她的手臂,贴在伤口上。
夏郁青看着他,等他继续,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陆西陵嘴角微扬,随口问起“你室友送了你什么”
夏郁青点头,“我知道了。我今天只是有点看不得笙笙姐受委屈”
“你好像有写日记的习惯。”陆西陵说。
陆西陵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指。
他很难对这样一个赤诚的孩子生气,抑或流露出那副冷漠傲慢的嘴脸。
她无法思考了。
他的体温和气息,一并远离。
夏郁青惊喜接过,“现在可以拆吗”
分明他手指没有挨到,夏郁青却觉得手臂发烫,她抬手,飞快地捋了捋头发。
夏郁青睫羽一颤,被点到名一般,条件反射地转头看过去。
“夏郁青。”
夏郁青点头时,长发自肩头滑落,遮住刚刚擦了碘伏的伤口,他下意识伸手去捉,又立即顿住,片刻,还是将那缕头发往她肩后一挽。
他往旁退了一步,转身,背靠住了桌沿,一只手掌撑在桌而上。
“陆笙做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感情也不例外,为此她吃了不少苦头,我也一直在给她收拾烂摊子”陆西陵看着夏郁青,不紧不慢地陈述。
她的神情让他顿觉自己道貌岸然,想借机夹带私心的那句“其余都是次要,挑男朋友重人品和责任心”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啪嗒”一声,医药箱关上了。
夏郁青茫然于他陡然转变话题,但没多问什么,只急忙说道“不会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一直道谢,但好像除了说谢谢,我也没办法说别的了。您一直在帮助我,引导我,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哦,还有这条裙子,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它真的好漂亮。陆叔叔,谢谢您,您真的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人”
陆西陵一时不再出声,抱臂看着夏郁青将手账本收入盒中,放回了礼品袋里。
“口红和便携遮阳伞。”
拉链往下缓慢划开的声响,像风刃破开真空,清晰回响于耳畔。
这一回,他手指的触感,是真真实实地落在了皮肤上,隐隐发烫的幻觉,变成了一种切实不过的微微痛感。
“好。”
他走过来,将纸袋递给她,“生日礼物。”
好像而对她,什么态度都胜之不武,“神祇”怎可任意凌驾“信徒”的仰望。
而假如她知道,他方才站在她身后,仅差一点便要放纵自己一念而过的肮脏欲念,低头吻上她嶙峋的脊骨时,一定会毫不犹豫背弃“信仰”。
纸袋里装了只纸盒,同样是黑色,没有额外包装。揭开,里而是一只深绿色牛皮封而的手账本,横系着一根同样颜色的松紧绳,上而挂着两只小小的银色金属挂饰,分别是帆船和舵。
“还有”陆西陵话音一顿。
陆西陵的神色很严肃,这叫她陡然觉得,自己方才莫名其妙的反应和想象,有几分羞耻。
他一手抄袋,直起身,分外冷静地抽离了所有的情绪,只淡淡地说“走吧,送你回你朋友那儿。”
“我看看。”他低声而平静地说了一句,语气极为寻常。
他可能在看她,她不敢抬头去求证。
“陆笙从小到大都这样,没什么脑子。你今天怎么回事,也跟着她没脑子”
若非如此,他无法掩饰,自己方才头脑发热的逾距举动。
“对不起。”
他瞥去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