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不服管教,是湘村在背后教唆”东庆拿着莫名出现在房间的情报,心思急转,着人暗中调查,若是属实,他非得办了湘村人杀鸡儆猴。
对于异魔可能来自湘村环湖这件事,他也及时知会了灼日府。
灼日府正愁寻不到异魔踪迹, 当即决定再探湘村。
一班人马将湘村翻了个底朝天,一湖水全抽干了,淤泥中人畜骸骨层叠,骇得人全身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这班人马的头子是一名叫北岭的五星源师。
来旁观的东庆心中无把握,“也许跟这村诡异的护宅图有关。”
“什么样的护宅图,要以人畜喂养,才能镇压异魔”北岭急促道, “能弄出个镇压图来, 为什么不弄个杀灭图, 我看这是邪法”
东庆不好立即给这护宅图下定语,但它显然是一个提审湘村人的绝佳由头,他立即吩咐扈从,“以圈养异魔、使用邪法、危害民众安全之名,捉拿全部湘村人。”
北岭关心异魔,东庆则更关心镇子的治理,如能证实湘村人暗中以镇民为人牲,并联合顽固分子破坏政令的实行,他大可将他们连根拔起。
针对湘村人的审问连夜进行,很快证实,湘村实行人牲献祭及勾结部分镇民掳掠流浪者、离间官民属实。
鉴于小迭镇镇民之间的排外风气,东庆翌日一早,令守镇军敲锣打鼓,沿街叫醒一众人,先宣读湘村人及部分镇民的罪状,瓦解了镇民之间的信任,再行捉拿。
大到诱拐流浪者做人牲,小到谁谁哪年破坏了谁的田、砸了谁的店铺通通以危害民众安全、藐视政令入罪。
民众都乱了。
“建镇之初, 我分到的田,竟是被你搞坏的”
“居然是你在唆使人青天白日打砸社学,我可怜的孩儿,没了一只眼呐”
“我与伴侣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倾尽家产开了店铺,就是被你们抢去的”
东庆手里掌握这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镇子里的刺头,给政令的实行造成了很大困扰,他趁此一并将他们挂到湘村案里,把人抓了。
守镇军在镇中穿行,各处都爆出了混乱,东庆有所预料,正好席欢颜和北岭一行人马都逗留在这里,请他们帮忙镇压。
“这邑长挑的时机好啊,我们都成了他的无偿打手”昌燎玩笑道。
大多镇民只是一二星武师,同图学子进行捉拿时还能闲聊几句。
东君并未亲自下场,她站在村口塔楼上,与东庆邑长、北岭班头统观全镇。
北岭心里头不太爽, “你倒是将镇子清洗了,我这儿的异魔线索又断了,知晓它们原被镇压在湘村环湖中有何用”
东庆一派轻松,“班头,话不是这样说的,待我清扫门庭,团结镇民,为镇子筑造新的防御,灼日府就不用时时担心异魔袭镇了,不是吗”
北岭笑哼了声。
席欢颜忽问,“这群异魔已经几日未现身了吗”
“是的。”北岭面对这位年轻的东君,不敢大意,“它们自湘村起,一路袭击了照雾山脉这带的村镇,后逃入照雾山脉中失去踪迹,目前,我也不确定它们仍在山脉中,还是翻山越岭逃去了其他地区。
按照规定,如果异魔久久不现身,超月余,就会解除封锁,让城、镇、村正常往来。”
“可有监视照雾山脉”
“东君放心,府主亲自带人时刻关注赵城辖区内的照雾山脉地段,也通知了相邻辖区的灼日府特办处,它们
只要敢冒头,定会被发现。”
灼日府府主一般都有六星实力。
高个在前面顶着,席欢颜稍稍宽心,没再多问,只是心中多少有点不安,一为那有点邪门的护宅图,二为消失的明籁。
湘村案,牵累四百多镇民,直到落日时分才将嫌犯们全部关入大牢,也有不少是在顽抗中死去的。
一盆水泼到街上,血水被冲刷。
马蹄踏过血水,席欢颜看着两侧民众,真切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残酷。
今次变故背后的本质是新旧规则的交替。
规则决定了无数人的生存环境,而每项规则的大变,往往伴随着血火。
强者在制定规则,弱者只能被迫接受或死去。
她并不怜悯这些所谓的弱者,但看着曾经一脸麻木冷漠的民众,经过这回清洗,再见她时带上了讨好敬畏,心中某种野望似乎正破壳。
席欢颜有了一个朴素的愿望,她要任何规则都无法束缚她。
这个愿望浅浅地在心底扎根,游离的心仿佛有了锚点,世界真实了几分。
席欢颜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整个人都鲜活了些,好像找回了随记忆的失去而隐藏的部分性情。
旁人只觉她心情挺好。
“东君”蒙实骑马追上来,“东君,我特来告辞。”
蒙实从东庆那里得知,暮行舟很可能被湘村人诓到照雾山脉中的黑崖附近,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