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锅去。”
蓁蓁收起不不正经,想要正襟危坐一下,又觉着太累,于是仍懒洋洋地靠着凭几撸袖子,叹息着应道“好吧,看在姊妹多年的份上,我就帮帮我们家小正经。瑞初”
她抿抿唇,出口的声音顿了一顿,瑞初于是转头看她,并未言声,但眼中带有询问之色。
蓁蓁默了半晌,涩声道“我劝不住我额娘,她生性偏执,既认定已与娘娘结了仇怨,便势必不会罢休。”
瑞初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如今额娘在宫中地位稳固、经营深厚,德妃还不至于以卵击石贸然算计额娘,而额娘对德妃也并非没有防备,所以数年之内,德妃还不成威胁。
但日后呢
瑞初指尖轻轻点着书案,皇父身体经此一遭大不如前,他们为人儿女也只能勉励太医尽人事,然人寿有数,谁能强求倘若皇父数年后真有不测,依她这些年的观察看来,她这些兄长中,只怕还是四哥的赢面大些。
若是四哥登上那个位置,额娘与德妃哪个是东风哪个是西风,就说不准了。
蓁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四哥今年愈发表现得无争,但她留神细细观察,也与四嫂交流过,觉着四哥未必没有那份心。
但然后呢四哥若是胜了对她们而言自然是好结果,可对宫里呢
她沉默片刻,知道瑞初的书房素来不容人随便靠近,才放心地低声问出口“就不能快些”
“文政武商、舆情思想、改革布局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急则生乱。”瑞初眉心略蹙,眼光沉静端凝她等自己长大已等了十余年,自然不怕未来足下要走过的漫长路途。
她知道蓁蓁的意思,因而才蹙起眉因为有些事情,是绝对急不得的,但也有些事,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蓁蓁也明白她所说的道理,不禁泄了气,掩面长叹道“受生我者恩,气授我业者多,可我却劝不通我额娘,说来算去,不过是我无能罢了。”
瑞初默然,半晌劝她“总有法子的。”
蓁蓁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愿吧。”
康熙身体转好,瑞初在京中便待不了多久了,她迅速处理完了所有事务,然后又要准备南下事宜。
今年九月,江宁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赏菊文会,是她去年走动筹备一年的结果,她必须在江南,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康熙也很看重那场文会,瑞初走前的几日将瑞初带在身边叮嘱良多,待要嘱咐的话都说清楚了,才望着瑞初,低低感慨一声“一转眼,瑞初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了。”
这两年,瑞初在江南声名甚佳,慰问百姓事必躬亲,江南百姓皆称赞公主仁德,连带当朝皇室在江南的声望也日趋日上。
康熙不禁为有女如此感到骄傲,京师、前朝被几个儿子搅成一池浑水,他厌倦看兄弟相争,又在冷眼看他们相争,想要观察出他的儿子们中究竟有哪一个担得起这大清江山的重量。
如今稍能令他感到安慰的,反而是从前未曾关注留心过的女儿们。
而瑞初今年春在他病重时不顾危险身体日夜兼程快马回京的行为,又令他心中更加宽慰。
此刻瑞初将去,他心中也有不舍,不禁道“再过些年,等江南稳定,你便与虞云回来吧,就陪在朕身边,哪也别去了。”
瑞初轻轻应声,敏若在旁听着,瞥了康熙一眼,淡淡的,没做声。
瑞初还是在宫里住得多些,何况如今将走了,她更是日日留在永寿宫中陪伴敏若。
舒窈去岁便得了康熙赐的公主府,她还有火器制造坊的差事,因而在宫外住的时间比瑞初当年还要更多一些,看得出在宫外要比在宫里潇洒,虽然常忙于事务,但有时隔了半月见一面,敏若惊觉舒窈竟然圆润不少。
后来才知道是她捡回公主府的两位厨娘手艺不错,舒窈事务繁忙,她们便打了鸡血似的一日三餐地安排饭食,手艺精湛、费心费力,她们把舒窈养圆了一圈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
可见公主府的日子是极惬意的。
这段日子瑞初在宫里,她便常入宫,康熙虽着急看到火器制造坊的成果,但他对臣子尚能体恤其情,对自己女儿也不好逼迫得太紧张,因而暂时还没吭声。
舒窈对康熙的急切心知肚明,却并没被这份急逼迫到,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事。
蓁蓁对此反而有些欣慰,私下对敏若道“若是因为皇父着急便日以继夜不要命的去赶工,那才是傻呢。赶工做得再好,皇父顶多夸赞两句,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拿出结果来,恩赏夸赞还少得了吗您看现在,皇父再急,不也还等着舒窈那边的结果吗”
很显然,在旁观颜珠、霍腾父子俩被康熙压榨多年之后,蓁蓁已经总结出了在康熙手下办事的第一要务别太把揣测出的皇帝想法当回事。
只要你有用,别倨傲不恭,怎么样他都得用你。
若是什么事关赈灾、军资、治水的大事也就罢了,可日常不算紧要的差事,豁出去了不要命地赶工,也捞不着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