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情必定复杂,便保持着安静没有开口。
而她钟粹宫一脉与太子的关系一直不错,她也算是一众姊妹中与太子关系较好的。
她亲身经历过康熙与太子父慈子孝的年月,见过康熙将太子几乎要捧到天上去、太子对康熙满心孺慕的样子,因而如今听到康熙梦中带着防备喊太子的名字,心情才愈发复杂。
召法喀回京需要做万全的安排,康熙虽然急,却更不愿粤地生乱,留了安排好一切的时间门给法喀。
瑞初比法喀回来得更快些。
她得了敏若的讯,闻知康熙病重,一刻不敢耽搁,立刻整理行囊,也未曾乘船,带人一路日夜不息快马入京,回京时京中天气尚未彻底转暖,康熙的病势也仍旧反复。
瑞初匆匆入宫那日,正逢康熙从昏沉中转醒,用了药、太医施了针,正阖目靠在床头听折子,听到通传声说七公主回来了还愣了一下,不禁皱眉,“怎得这样快快传。”
而后瑞初入内,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康熙心内顿惊,不等瑞初请安便命人将她扶起,然后忙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自江宁一路快马,幸而天公庇佑,一路并未遭遇风雨,阻碍行程。”瑞初打量着康熙面色,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坚持着向康熙行了一礼,郑重道“女儿问阿玛大安。”
听闻她一路快马归来,康熙面色大变,急道“荒唐你是什么身子,也敢一路快马从江宁往回赶”yhubo
“额娘信中说您病重,女儿不敢在路上耽搁一日。”瑞初道“日夜快马,回京最快,速度犹胜水路。”
她面色看似沉静,却难掩担忧与急切,眉眼间门隐有几分疲态,可见从江宁到京师这一路都未曾好生休息过。
康熙心底微酸,闭目长叹一声,然后道“阿玛无恙,你先去休整一番,这几日就留在宫里陪你额娘吧。”
瑞初还放心不下,仔细观察康熙面色,心一点点沉下去。
见她抿着唇有几分固执的模样,康熙道“你也要惹阿玛生气吗听话,休整好了再来,不要叫阿玛为你担心。”
瑞初抿抿唇,应了一声。康熙命赵昌送瑞初出去,他不言语,宫人皆不敢言声,看着女儿出去的背影,想起这段日子日夜不离守在乾清宫的绣莹,康熙心中终于聊感安慰,半晌轻轻一叹。
永寿宫里,见女儿如此风尘仆仆满面疲色的归来,敏若又岂有不心疼的她安抚了瑞初,告诉她康熙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又命人备下热水给瑞初沐浴。
因瑞初一路快马奔驰,她的扈从车马大多数都还在路上,只有几名心腹护卫和御得住马的侍女一路跟随护卫她,此刻那两个侍女也俱都是风尘仆仆的,被兰杜带下去沐浴修整。
敏若言辞简短,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门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瑞初快速沐浴更了衣,出来与敏若在炕上坐了,方低声道“去岁之事由来我已知晓,只是皇父今年的病竟那般凶险”
“你皇父也上了年岁了。”敏若道“他近年身子原就不比从前,去岁冬日开始,渐有些唬人的症候,今年开了春,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是好转许多的了,只是心悸之症发作起来,还是尤其厉害此后,恐怕以右手书也不能如从前那般自如便利了。”
愈听她说,瑞初的心愈沉下来无论立场如何,康熙毕竟是她的皇父,多年来的疼爱呵护并不能作假。
乍一听康熙身子大不好了,她心里还是不大是滋味。
敏若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你皇父的底子好,再有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知道敏若不是随意安慰人的人,瑞初稍微松了点心,敏若又说起康熙要召法喀回京之事,半开玩笑地对瑞初道“你的九门提督兼领侍卫内大臣舅舅大约是又要回来了,可惜你却不在京中,不能再借势张扬欺人一番。”
想起前些年得罪过的宗亲勋贵,瑞初淡定道“无妨,芽芽渐年长了。”她知道敏若说起的这个话题并不如表面上听起来那么轻松,因而才会配合着敏若如此说笑一句。
但康熙此刻召法喀回来的用意,要么是不放心法喀在外掌兵、心中生出忌惮,要么就是不放心如今的九门提督和接下来每一位可能被举荐为九门提督的朝中武将了。
想起今年南地的风声,瑞初眉心微蹙只怕接下来,朝里朝外都要较从前更乱了。
“只是可惜了粤地水师。”敏若淡淡道“皇上不会叫咱们家连着两任在粤地掌兵,哪怕肃钰能立住,也还要再等两任刚捂热的地方。”
瑞初道“不急在一时。朝中也并无擅练水师、掌水上军务的能臣武将,皇父也不放心有背景之人,最大的可能还是叫舅舅举荐人掌管水师事务。”
敏若点点头,一人默契地避开了另一种可能。
若康熙真的忌惮法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有一个选择,干就完了。
因为一旦康熙开始忌惮法喀,永寿宫一脉也会被逐一拖下水,无一能够幸免。
但尤其在如今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