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中度过的。
敏若吝惜供奉神佛的银钱,但在宫里做起散财童子来倒是毫不手软。
永寿宫上下自然都得到了最丰厚的赏钱,宫外的辛盼、兰英和兰齐等人也各有节礼,再有素日与永寿宫有往来的宫人们,各都得了锞子。
今年是小芽芽来到这世上过的第一个新年。
大年初一的那日,安儿和洁芳抱着芽芽入宫来拜年,敏若亲手将新打造出、錾着“福寿平安”四字的金锁挂到小芽芽的脖子上,接过孩子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们芽芽明年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啊。”
洁芳立在一旁,看着敏若与芽芽亲昵,眸色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安儿握住她的手,空气中好像都飘着一种名为“温馨”的东西。
这是她和敏若、安儿、瑞初一起度过的第四个新年,一切都刚刚好。那种名为温馨幸福的东西好像会令人上瘾,她就恨不得醉死在其中,颠倒沉沦,永不自拔。
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够永远在这样温馨幸福的环境中长大,不必日复一日地盼望着新年的来临、父母的归来,不必在别人嘲笑她是没爹娘的孩子时眼中噙泪咬牙挺直腰身。
她和安儿,会给芽芽这世上最多的爱。
他们由衷的希望,芽芽能够成为这座大大的都城中,活得最幸福的小姑娘。
父母在侧,长辈疼爱,永远泡在蜜罐子里。
那些她不曾有过的东西,芽芽都会拥有,并永远拥有。
冬日天凉,安儿和洁芳不敢常常抱着芽芽折腾入宫,因而芽芽与敏若见面的频次便没有春夏秋日那样多。
年前倒是见得频繁一些,但这段日子见了敏若,芽芽还是总有一股子委屈劲,窝在敏若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撅着小嘴好像多久没见到了一样。
小娃娃身体软绵绵、胖乎乎的,凑近了闻身上好像都是一股奶香味。
敏若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在小娃娃的额头上印了一下,然后方对安儿道“虽然过了年就要开春,但京里的天儿还是凉,你要仔细着,也不要总代带芽芽出来走动。”
安儿应了声“是,儿子知道”,又带着笑道“二月里皇父便打算南巡,额娘若是随行,芽芽便有许久见不到玛嬷。若不趁着如今您还在京里多带着她来见见您,儿子还怕芽芽生气恼儿子呢。”
“胡说。”敏若嗔了一句,语气并不严厉,“净借着女儿浑说,芽芽她才多大,就会恼你了”
安儿嘿嘿直笑,敏若摸了摸小孙女的头,满人祖制,无论男女,幼年都是不留头发的,脑后留一缕小辫子,大体瞧上去还是个小光头。
但冬日天凉,安儿和洁芳就给芽芽留了一层毛茸茸的头发,没多长,好歹护着那小脑袋,发丝柔软,摸起来手感颇好。
她抱着孙女换了个姿势,让芽芽安安稳稳地坐在她怀里啃糕,方偏过头,漫不经心地道“今年南巡我不欲去,就留在京中。”
安儿听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感惊喜,又小心问“能行吗”
这些年康熙南巡,十次里有九次是带着敏若的。
“有什么能不能行,只看想去不想去罢了。从前是左右无事,今年有了小芽芽,我怎么舍得走开呢”敏若笑着,因知道安儿心中所想,才更想笑。
康熙带着她南巡,不是出于感情想带着,而是无可无不可的可以带着。
她想去可以跟着去,不想去,康熙也没什么想法。
他们关系不远不近,敏若懒得将那个“妾”字往自己身上套,也从没将康熙情爱缱绻时唤出的“卿卿”二字放在心里过。
她就将康熙看做自己的大老板,又是没那么重要的大老板。
心情好了拍几句马屁,心情不好就躺平摆烂。左右有安儿、有瑞初、有这么多年的相处,康熙纵然看她不顺眼也不会拿她怎样。
当一个打工人开始全线摆烂,结果就是原本要上心应对的康熙在永寿宫里也逐渐成了摆件。
但不知为何,这样相处,康熙好像还觉着更自在了一些。
有时来永寿宫坐着,二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或者只是各踞一头坐在炕上发呆。
这大概是康熙最后顺心的几年日子了。
敏若掰着手指头算,康熙晚年九子夺嫡的乱象如今只是初见苗头,真正热闹的日子都在后头。
康熙有那个福气,他受得住一群眼巴巴盯着他身体的孝顺儿子。
敏若不去,瑞初其实也不大想走。
但她跟随康熙南巡并不仅是出去走走那么简单,她要水滴石穿地逐渐打开康熙对她的底线,每一次跟随康熙出巡,都是绝好的机会。
抚恤民生、阅慈幼院,尤其是江南,纺织业盛行之地,她曾亲生过去推广织机,召见妇女参观织造坊更是理所应当名正言顺的。
她想做的事不是这些,但做这些事情,却能为她日后向外走打下基础。
从小到大,瑞初将每一步路都走得小心谨慎,也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