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个歉”。
“不,厂督该道歉的是太原百姓,厂督如此妄为,难道不知其中凶险,一个不慎便等于拱手献城,太原将毁于一旦啊”周遇吉想想火气立刻就起来了。
常宇轻轻点头,接受批评“咱家也料知凶险,但兵行诡道,闯贼能三番惑计于我,出其不意打西城振武门,而最终亮出底牌险些破了城,这也是诡计,咱家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周遇吉表示很无奈,他先前早都想好见了面要如何怒斥常宇,但就怕他以此来堵自己的嘴,毕竟常宇此举虽然凶险,但的确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太原之危,且把贼军打的溃不成军,四下逃散,元气大伤。
所以他无言以对,无从反驳。
眼见周遇吉又怒又气,却又无从反驳,常宇哈哈一笑,岔开话题“贼军此时跑的远了吧,可曾有什么收获”
果真话题一转,周遇吉便来了兴致,且脸上显出难得笑意“贼溃十余里已过晋源,其狼狈不堪留下大量辎重,此战算是打到闯贼的七寸上了,不死也是重伤,若不是将士疲惫不堪,末将追击下去,或许有大收获”。
常宇知他所言的大收获是有可能抓到李自成这条大鱼,不过可能性极小,当年孙传庭设了个套步步为营重重围堵,李自成都硬是靠着十八骑杀了一条生路。
此时官兵激战一夜,早就疲惫不堪,仅凭一口气追了十余里已是极限,再逼下去惹了闯贼狗急跳墙,搞不好弄巧成拙还送人头呢。
“咱家先前曾说过,吊打总比追着打省事多了,这一次重创闯贼伤其筋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常宇朝正南望去,天空阴云密布,四下荒野皆是官兵身影。
“厂督打算就此放过闯贼任其平安逃回西安”周遇吉眯着眼“末将打算让将士休整半日,午后追击”
“徒劳”
常宇轻轻摇头“咱家当然恨不得立刻砍了闯贼人头,只是不现实,一来追不上,二来没能力追”
没能力追
周遇吉眉头一皱,随即陷入沉思,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常宇说的没错,一番激战下来,官兵折损也不少,除了兵力消减外,军备,粮草等都已经到了匮空边缘,别的不说,仅粮草此时都岌岌可危,太原城中那点粮食除了供应军粮外,还有太原周边十余州县的难民数万张嘴。
没有粮草,如何行军
而贼军虽然丢盔弃甲的逃窜而去,但他们沿途可以掠袭补充粮草,但这种事官兵却不能学,否则与贼何异
退一步说,即便也去抢,但在贼军之后还能留余什么,别说骨头了,恐怕连汤都喝不到一口了。
更重要的是闯贼擅长游击战,运用的炉火纯青,此时一场大战下来,官兵身心疲惫,战意全无,粮草短缺的情况下,贸然追击,谁玩谁还不好说,且过了黄河就是李自成的根据地,孤军深入那是找虐。
不过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摇大摆过河,又有恃无恐的回去,常宇心中也是不爽,下令锦衣卫及军中探马一路跟随,他要知道李自成受此大挫是立刻回西安养伤,还是另有计划。
东方见白,寒气袭人,太原城外入目残烟四处,尸首遍野,恍若地狱。
正南贼军大营早已付与一炬,残垣断壁,余火不熄,横七竖八随处可见贼军尸体,常宇驱马入营,脸色冰冷四下扫视,不见一丝暖意。
牛勇的部下已把寨营中的所剩不多,来不及逃跑的贼军屠杀殆尽,便是连那些被挟裹的流民也惨遭池鱼之灾,若不是常宇及时下令恐怕也会被全灭。
此时营中所剩不过些老幼流民,被官兵看押一角,等待迎接他们的不明未来。
这些流民数量并不多,毕竟大部分青壮男丁都被李自成拉出去协助攻城,在官兵杀出城外后四下溃逃,生死不明。
常宇对这些流民的数量和生死并不感兴趣,在营中行了不远,看着一处燃烧大半的粮草堆旁边躺着十余女子尸体,他纵马靠前,眉头挑了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子军的女兵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民妇,别无异样。
是了,她们大部分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原本只应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
牛勇走了过来,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常宇,轻声道“厂督大人,已有人供出红娘子,此女贼已被俘”
常宇一怔,随即神色一清,先前官兵杀进贼营,遭到娘子军的拼命抵抗,但短短时间内便被攻破,随即迎接官兵的屠杀,但一直未发现红娘子踪迹。
当一女子被押到常宇跟前的时候,他是震惊的,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的女子虽然浑身血迹,头发凌乱狼狈不堪,但难掩其绝色,这就是威名赫赫红娘子
“狗官”红娘子跪在地上,满脸恨意怒视常宇牛勇等人,吐了一口血水恨恨骂道。
倒是个美人啊牛勇和王永魁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男人特有的笑意。
“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常宇长呼一口气,目光从红娘子身上移开,看着不远处那些女兵尸体,轻轻说道。
红娘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