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在屋里紧张地挑选衣服,窗外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的金子,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情愫,极其适合出去走一走的午后。左手心里的桂花被她攥的紧紧的,透着汗气和水气,越发香气馥郁入鼻。衣柜里一件件服饰,往日看来总是穿哪一件都好看,今日不知怎的,心思老是恍恍惚惚。日色潋滟,窗前的树被风吹过,微微摇曳的树影倒映在窗纸上,仿如是某人颀长的身影。神思游弋间门,仿佛那一件件衣服一个一个的首饰都成了乌黑的瞳仁,夹在桂花汗水香风里在眼前缭乱不定,一层静一层凉。那一颗心竟绵软如绸,目光亦绵绵,流转反映着衣上缎子的光华,才叫她想起正身在屋里换衣服,渐渐定下心来。只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面燥耳热。人都拿桂花比科举高中和品行高洁、亲情兄弟情友情,桂花也能表示爱情吗
堂前双桂。云泼交加翠。火老金柔花尚未。且爱清阴满地。秋风一旦花开。天香吹散亭台。却被花神见笑,先生未必能来。
可他来了呀。
弘晖抬起手腕看看腕表时间门,心里想着果然女子打扮最要人等得辛苦。突然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弘晖转过头去,风声响动,几个丫鬟从屋中飘了出来。
只见人后一个女子款步若莲,长发披肩,全身蔚蓝底色宁绸百褶纱衣,头发上压了一窝丝攒珠玉点翠,阳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弘晖见这她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一喜。那人群慢慢挪近,只见她淡扫蛾眉,不过简单打扮,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弘晖只觉耀眼生花,眨眨眼,转开了头,笑了一下。
松格里走到他面前,唤道“大阿哥,我们出门吧”话声清脆,又娇又嫩。
弘晖心里喜悦蔓延,浅浅的好似秋日的太阳光慵懒,转过头来,只见面前少女笑靥生春,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弘晖眼前世界为之一亮,他才需要揉揉眼睛。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松格里跟着弘晖出门逛街,因为路上行人不断看过来的眼神,再一次体会到他风采照人、卓若不群。
在茶楼遇到一个进京的扬州瘦马,整层茶楼所有男人都看美人儿看得入迷,只有他只顾专心用菜,目不斜视。松格里故意问“爷,您转脸去看看,没有篱笆的大堂右边。好多人在看的方向。”
弘晖转脸,透过遮挡座位的竹篱笆看了一眼,纳闷地回视她“有什么事情”
松格里克制内心的所有古怪情感,一边拎酒壶给他倒酒,一边“平静”问道“你不觉得那美人儿很美吗”
弘晖夹了一筷子这家茶楼的招牌炖鱼“你觉得很美喜欢就买下来。”
“爷,我问你那。”松格里的声音闷闷的,心也闷闷的。
“所以”
“所以,你喜欢就买下来。”
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一个镇定淡泊的大家女子,霎时之间门变成了忸怩作态的小姑娘。但这神气也只是瞬息间门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
弘晖看她一眼,疑惑道“爷为什么要喜欢松格里,你有点奇怪。”
“”松格里咬牙憋住了,越是瞧着他无视那样一个极品扬州瘦马,越是心气儿不顺的她,酒过数巡,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上来,她总是故意使性子般抢先夹一筷吃了,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婉秀美,便是娇姿媚艳,松格里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慵懒松弛之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弘晖道“今天在你家里,你说不怕,爷很高兴。但还是要麻烦一次,再问一问你。”松格里道“爷何必客气有何吩咐垂询,自当竭诚奉告。”弘晖道“既是如此,爷想要请问,你可是想好了”
松格里微微一笑,解下腰间门他送的荷包,放在桌上,说道“你一见面,就送荷包,是否真有给我拒绝机会的意思可否见告”
弘晖道“送荷包是爷的心意。爷给你拒绝的机会。”
松格里回忆弘晖阿哥刚看那瘦马的空气眼神,一字一顿郑重道“爷,这不是我知道的,你的为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阿玛决定等我大婚后去前线驻防。而我,我想好了。是我自己想好了,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你体贴地询问我的感受。我更高兴,我勇敢地做出自己的选择。
说话时口齿缠绵,盈盈妙目凝视弘晖脸上,绝不稍瞬,唇角之间门,似笑非笑。但是她眼光中满是笑意,柔情脉脉,盈盈欲滴。眼波流转间门,粉颊越发晕红,却是七分娇羞,三分喜悦,四目相对,撑不住羞涩低头的那一瞬间门,犹似晓露中的鲜花,灿若玫瑰。
弘晖回来府邸,直冲后园,抢到如意斋,只见一个身穿淡黄绸衫的男子左手持杯,右手执书,坐着饮茶看书,正是他阿玛。到了秋天他阿玛穿各种黄色。四爷听得他的脚步之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弘晖道“阿玛,儿子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