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加上儿时经历,康熙对于军权最是敏感。正要说话,听见殿门前一阵哗哗作响,接着便听阿灵阿大声吆喝“鄂伦岱你要死了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康熙便命郭木布,“你去瞧瞧,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不能叫朕安生一刻儿”
郭木布还没来得及动,鄂伦岱在外头笑道“阿灵阿,你你敢来教教训我我么别说是在这里,就是在乾清清宫,有尿照照样”鄂伦岱醉醺醺的,正满口胡言。康熙从屋里踱出来,鄂伦岱惊得身子一晃,咧着嘴赫赫了半日,方颓然跪倒,说道“奴才嗝儿呃,醉了”
“醉了”康熙冷笑道,“阿灵阿,将他捆起来”
“皇、皇上”鄂伦岱涎着脸笑道,“阿灵阿原是奴才属下,哪里轮到他绑着奴才,钮钴禄家的公爷又怎么样皇上,奴才是你”
“放屁”康熙暴怒地一跺脚,喝道,“阿灵阿捆结实些拉他到后头马厩里,抽他四十鞭子醒醒酒”阿灵阿和夸岱、音德等人见鄂伦岱瞪着通红的眼盯视康熙,生怕他再说出更难听的,呼地扑上去,反剪了胳膊捂嘴拖了下去。
康熙还待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心窝间一紧,冷汗浸了出来,脸色变得惨白,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在地,吓得郭木布、魏珠、隆科多等人一拥而上扶住了康熙,搀进斋内。梁九功便一迭声地命人掌灯去叫太医。
“莫要,莫要折腾。”康熙的神智倒十分清醒,歪着半躺在榻上迎枕上,说道,“你们也不用慌,朕不过一时心悸,明儿还要议事那把老四亲制的荔枝酒倒一杯来”近年来康熙偶尔有头晕不适,每次都是吃一杯荔枝酒也就罢了。魏珠忙答应着去取了来,自尝了一口,给康熙倒上,慢慢吃了,果然一时脸上就有了血色。
似睡不睡地躺了一会儿,一睁眼,见阿灵阿、傅尔丹和隆科多、郭木布一前一后进来,便道“梁九功,派管事太监去传马齐、陈廷敬、李光地,悄悄的。阿灵阿,朕点你为领侍卫内大臣,你快速去给山庄布防换防,不要惊动蒙古老王爷们,明白么”待阿灵阿惊喜万分地出去,康熙屏退了众人,单留下傅尔丹、郭木布和隆科多在身侧侍候,只是闭目养神。
良久,康熙瞿然开目,说道“你三个跪近榻前,听朕说”
“嗻”三个侍卫躬身一礼,解了腰刀,趋步跪到康熙面前。康熙目不转瞬地望着殿顶上的云龙藻井,半晌,不胜感慨地说道“隆科多也是不必说的了。傅尔丹,两岁朕就封了他做公爵世子,一伙人儿王公孩子,都是朕是看着长大的,记得吗”
傅尔丹连一肃“记得。”
康熙轻轻一闭眼“说吧,今晚上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句话问出来,他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要没了,面色灰败。
傅尔丹忙伸手运功给皇上缓和身体,难为情地说道“是我看见一个人影,身法很快,我今天刚升职,以为要立功了一激动,就,就,没有喊其他人,自己跟了上去,发现他杀了假山边上的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来不及救治,正要喊人抓他,听,听到,假山里头的声音,就,就没敢上前,那人一刀一个杀了人就跑了,我犹豫那,皇上来了。”
良久,康熙一睁眼“那个是男是女”
“看身形,是男子。看身法,是蒙古那边的。”
康熙瞳孔一缩,咬牙问道“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地上躺着五个人,那个人只杀了两个,对其他人没有动手。那五个人都是晕倒的,我估计,之前被人打晕的。”傅尔丹脑袋快速运转“可能有两拨人。也可能是一拨人,因为第一波打晕人的时候被看到了脸,第二波来补刀。行为蹊跷,奴才也不敢断定。”
“嗯。”康熙思虑片刻,想起来老二之前的推断,大体明白,这可能是一伙人,之前一个只打晕,后来一个补刀,也只杀了两个。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偷了衣服,要偷情的拖延时间要自己抓了现场老天有眼啊。可他又自嘲地苦笑,老天有眼,自己教子无方啊。
康熙极力缓和情绪,再开口,看向郭木布“郭木布,朕记得你是康熙四十三年选进来的”
郭木布忙叩头道“是”
康熙点头叹道,“也有四年了你阿玛费扬古,不如董鄂家的费扬古名声大,但朕知道他是一条好汉那年你阿玛去世,朕说恩赏后人,你阿玛说,你们都没有大才,一个姑娘做了四福晋护佑一家人,已经够了。可是你前头的上官格斯泰说,你为人忠厚细心,选你到朕身边来当侍卫这些内情,你知道么”
郭木布怔怔听着,眼中汪满泪水,哽着嗓子说道“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您莫要多说话,您得好好歇息”
康熙嗯了一声,转脸看着三个人道“不说也罢。今晚的事只有你三个知道端底,你们怎么看”
郭木布一愣,说道“太子殿下大不对,应当向皇上请罪”
傅尔丹却道“皇上,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家家户户都有那。臣家里,阿玛的小妾也和臣抛媚眼儿。那陈廷敬家里也是,新纳的小妾和他儿子私通,我们一起喝酒的都知道了,他儿子喝醉亲口说的那,就瞒着陈廷敬一个。皇上您千万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