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在帮忙警戒。看见他们来了,惊吓过后,里面的两位大方地邀请他们一起参与到“嬉戏玩闹”中
好不容易,来到一座精致的小园中的一座敞亭内,亭子四面通透,仅仅以蓝色的木头阑干围合,内部的屏风上画着松石,前面床榻底板用有山水纹样的大理石镶嵌,一旁还摆着未打开的围棋。一个中年男子刚刚脱下外裤,一个年轻女子已经躺在床上,一对三寸金莲调皮地跷在床尾,脚上的红色睡鞋格外显眼。
好事正要开始,忽然阿母的声音响起“湘真女儿”,男女主人公都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他们的小狮子狗也警惕地竖起了耳朵。胤祉无端端的觉得,这一瞬间可谓惊心动魄,这才是刺激的正确打开方式。
四爷亲自去了一趟,大体了解香兰园的妙处宛若,一个小小的,自我的藏身之处,的卧居之地;它是另一种世界是一种神游的空间。
作为开展男女故事和爱情yu望的场所,在园林中,社会与阶级的差别会变得模糊,身处其中的男人与女人会容易产生一种逃离理教桎梏获得自由的错觉。
出来香兰园,穿过这条胡同,胤祉对着漫天星月,大发感慨“四弟,它是一个礼法的化外之区。它在现实世界中制造了一个与现实世界相疏离的场域,这个活动场域避开了现实中的礼法规范,让世间男女可以在人伦关系之外,发展男女私情。”
四爷“三哥,弟弟今晚上花了一万两银子。”
“是啊,一万两银子只见了一面。可是四弟,能见了湘真姑娘一面,三哥就心满意足了。那是一个完全释放自己,打开自己的,心灵自由的姑娘,真真是奇女子也。”
“三哥,弟弟的重点,是一万两银子。三哥可是认为,宋荦大公子来这里,别人花银子,就是清廉了花银子的是一个盐商子弟,他欠了人情,回去江苏再面对人家,能不帮着说好话三哥你看。”
远处的路边,一对老夫妻摆着小摊子在夜里买馄饨,苍老的声音大声吆喝着“一碗馄饨五个铜板。”
近处,两个龟公在吵架,围观的人挺多,好似在争论一个客人是我的不是你的。
富贵老爷们的轿子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位两脚打架的醉汉被几个龟公一起扔出来园子,再被吐几口唾沫“我呸呸,没有银子也敢来这样装老爷这四九城,哪片云上有雨,我们不知道”
角落里,一个恩客和一个小少年依依不舍你侬我侬。
身边,一个粗布衣衫的小脚老婆子柱着拐杖路过,四爷忙上前扶住了,送她穿过人群到馄饨摊。
哥俩骑车飞快,很快出来这有名的八大胡同。四爷回眸,望着这彩灯辉煌夜晚亮如白昼的欢乐窟,语气淡淡“三哥,园子里的一切美好,都建立在银子上。动辄一万两银子起步,里头一个丫鬟一晚上的小费收入,上千两。三哥认为正常弟弟第一次知道,大清国还有这样享受的地方,原来呀,大清国人这么富裕了。”
八大胡同里太亮堂了,天上的星月都要躲着。
灯火拉着兄弟两个骑车的影子很长很长。
良久,诚郡王叹气道“四弟,士绅大族枝繁叶茂,两淮盐商一圈、南京织造一圈、云贵铜商一圈、广东十三行一圈各个富可敌国,富得流油。家里丫鬟们穿金戴银,裹脚布都是丝绸的;美貌的小厮们洗个澡,都是牛奶泡;出门玩乐一场要有牌面,看谁的银票能当柴火烧”一声叹息“可是我们能怎么办那你要收税,只能收来中下层民众的,汉武帝折腾一回,老百姓活不下去,他们这几圈倒是更富裕了。”
“再看王安石改革、张居正改革哪个不是为了朝廷好国家好可是结果那银子都在官员们的手里,你不给官员们去酒楼青楼茶楼花银子,他们有其他的门路享乐。老百姓却要面临更加严峻的生存环境,一旦改革失败反弹回来,严重的税赋,日子更加艰难。那张居正都死了还被挫骨扬灰了。”诚郡王很是悲观。
车子拐弯,出来八大胡同到了街口,四爷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一仰头,望着头顶的月色星星,微微一笑。
“那三哥说一说,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结果”
“要三哥说啊,这就是身在其中了。我们将一个国家当成一个整体。最近要打架了,皇帝将全国的粮食衣服换成弓箭,招收贫困百姓子弟扩军。好嘛,打仗打赢了,贫困百姓子弟死了大半,弓箭朝库房一扔,积攒来的衣服粮食大臣们皇亲国戚们分一分,皇帝去泰山玩几趟,花没了。花完了可又奢侈习惯了怎么办再苦一苦百姓吧。老百姓那收获子弟的尸体,大多数是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人没了,家没了,田地没了,”胤祉仰头看着夜空,水洗的碧蓝夜空,亮亮的,要人不敢直视。“四弟,历史评价汉武帝,功在千秋,罪在当代。并不是贬低他。”
四爷沉默。
打仗的时候,最苦的是谁大清打了这么多年的战事,他自己跟着拼命,他最是清楚。即使现在远征大漠的条件好多了,大炮火铳很好了,伤亡数字对比之前的朝代少的多多了。可伤亡总是有的。
万幸的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