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躯体,自己以为自己死了的那一刻,听到康熙说“四阿哥求太皇太后问一问您的意思”
她还是哭了。
她活了过来,哭了出来。
纵然知道太皇太后和康熙一定会因为多方考虑保大,可康熙来问问她,这要她很是感激,万分的感激。她是一个人,值得尊重的人,不是权势平衡下的工具。
她终究和赫舍里皇后不一样,和钮祜禄皇后不一样。她要活下来,她有关心自己的儿子,有顾念夫妻之情的夫君,她一定要活着。
活着,身体健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皇贵妃在睡梦中,泪水流下面颊,流到枕头上,王嬷嬷拿毛巾垫在耳朵边,轻轻地擦拭,提着一天一夜的心,松了一松。
康熙得知皇贵妃哭出来了,静默。
光线明亮通风极佳的小房间里,有皇贵妃为了孩子布置的各种玩具,活泼鲜活,有一个小小的摇篮,八公主在睡梦中露出来一个梦笑,纯洁无暇。四阿哥伸手,小心地摸摸妹妹的手,浑身光芒闪耀,纯然都是对新妹妹的欣喜,对小生命的惊奇。
康熙不由地笑了出来。
走上前,坐到绣墩上,望着抓住八公主小手的四阿哥,小声地问他“妹妹少一根手指头,怕不怕”
“汗阿玛,为什么要怕胤禛多一根手指头,妹妹怕不怕”
“妹妹不怕。妹妹也是巴图鲁。”
康熙瞧着面前的两个孩子,露出为人父亲的骄傲微笑。
四阿哥不怕。
八公主也不怕。
他有何惧
四爷看完妹妹,康熙送他去无逸斋,在无逸斋门口,悄悄地说“你皇额涅做双月子,等她出月子,朕带你去永和宫。”
“儿子记得了。”
“怕不怕”
“不怕。”
“乖。男子汉偶尔哭一哭也是男子汉。”
“儿子经常哭也是男子汉。”
“去上课去。好好听课。”难得一片好心被打搅的碎成渣渣,飘在空中。康熙说着嫌弃的话,黑着脸。
四爷板着个脸,小鼻子哼哼,气呼呼去朝课室走。
康熙“”
“惯的他”康熙对走过来的曹寅气恼道“朕嫌弃他一句,他脾气就上来了。”
曹寅“皇上,四阿哥不是一直这样”
“都是你们惯的他。”康熙很是生气。“你一个,容若一个,都宠着这小子,越发地要他无法无天的。”
“皇上,臣认为,是四阿哥宠着臣等。”
康熙一愣。
轻轻地一叹。
四阿哥不光爱护一些臣子,对皇贵妃,也是类似宠着的态度,强者对弱者才有的大度和保护。
“他呀,这毛病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你准备准备,快点出发吧。”
“臣给皇上磕头。”
曹寅内心激荡,一肚子诗词文章说不出来,默默地给康熙磕三个头,起身离开。
曹玺的病情很严重,朝廷成功收复小琉球,要他最后一口气也泄了,派去的太医都说熬不住了。
可这大冬天的,西北战事还在进行,康熙再想去南巡也走不开,只能要曹寅一个人快马加鞭去金陵,临终尽孝,见曹玺的最后一面。
这个冬天,黑龙江流域在打仗,南方,因为黄河疏通,漕运恢复,康熙批准户部题请,命赵吉士和主事张琦于入会典馆,纂修盐法、漕运法等等。
西北送来军报,大清军队打败沙俄骑兵,勒令盘踞在雅克萨等地的沙俄军队撤离。沙俄不予理睬,反而率兵窜至爱珲劫掠。萨布素将军将其击败,并将黑龙江下游沙俄建立的据点均予焚毁,使雅克萨成为孤城,实施围困战略。
双方都在绞着,为谈判争取更多的筹码。
台湾出现了“市肆不惊、耕耘如故”的稳定局面,福建沿海民众积极接纳小琉球当地人,姚启圣和施琅的功劳最大,可是姚启圣的身体情况,不能进京,康熙很是感念,派去太医给诊治。
领着四个儿子,从小山一般的折子里找出来最有用的几道反复研究,决定在浙江、江南、福建、广东四省,每两省派一名大臣前往,就地定议开沿海边界事。十一月十八日,再命吏部侍郎杜瑧、内客学士席柱往广东、福建,工部侍郎金世鉴、副都统雅思哈往江南、浙江,专责此事。十月十一日,康熙还是担心官府办事不力,好事办成坏事,再次发谕旨给杜瑧等人迁移百姓,甚为紧要,应查明原业,各还其主。可传谕该省督抚,务令妥善安置。
康熙教育四个儿子“开海是大事,建立一个港口要迁移很多百姓,知道南方人重视什么宗族。朝廷要把人家的宗族之地给迁移了,如果官府再态度恶劣高高在上,老百姓能不闹事”
大阿哥愤怒“胆敢官逼民反,直接斩了。”
太子皱眉“大哥,你斩了这个,换了一个,能更好清官廉政爱民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人就看你怎么管理。处理政务最是忌讳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