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视帝了,影后影帝又怎么样了”海导转身看了一圈,没等镜头里的两个演员做任何解释,又自顾自地发起脾气来“其他拍戏的什么没干过,钻猪圈当丧尸被,这里踩个脸还没胆子了敬业明白吗”
“我做总导演,就是看不得人耍小聪明,不敬业”
苏沉气息一冷,刚要开口同他理论,袖子紧接着被闻枫拉住。
“朝这踹。”闻枫指着侧脸,淡淡道“不用想其他事。”
“你越是犹豫,我们ng次数越多,他不会消停。”
苏沉看着她的脸,心口的压抑反抗就更清晰。
闻枫明白这孩子太善良了下不了手,眼神严厉了一些。
“你分清楚,你踹的是钱阅,不是闻枫,这本质是两个人。”
可是两个人用的是同一张脸
苏沉的心理底线烧灼到他喉咙刺痛,可没等他再做任何内心的过渡铺垫,导演已经高高举手“不要磨蹭了,再来一镜”
“其他无关的人都闭嘴”
“灯光,道具,全都准备”
“a”
钱阅三跪九叩之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她清楚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挑动内乱的棋子罢了。
少年缓步而来,俯身贴近她的脸。
“做了太傅,感觉如何”
钱阅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鞋面,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蓝家的血奴,是用府中皇嗣的血滴喂为药,以命驱使的牲口。
一定周期里没有这药,会感到万蚁噬心般的奇痒痛楚,如果被扔置在野外,会看到自己胸生生溃烂出一个洞来,紧接着喷血而亡。
任何蓝家人的一滴血,都能诱发或平缓这病症。
而这些血奴被肆意交换赠予,和王府里豢养犬鸟没有太大区别。
她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只鸟,鞋子一碾,也就死了。
“谢主隆恩。”
“还有呢”
蓝子真轻抚着属于元锦的脸庞,转头看向这一切幕后推波助澜的人。
然后毫无预兆的,一脚对着脸踹了过去。
年近三十岁的女人,狼狈又脆弱地向后跌滑而去,双手都被摩擦出斑驳的血印。
她被这一脚踹得两眼发懵,目光变得空洞又绝望。
少年笑意渐浓,附耳又道。
“我给了你至高的荣宠。”
“喂,除了谢主隆恩之外,再说点别的。”
葛导演在旁边看到这里,心道这一版确实狠厉多了,应该可以了吧。
结果他听见邵海沿又喊了一声卡,叫他们重拍。
“再加个机位,这一脚都快蹬出画幅了。”
“还有,闻枫你脸上的表情呢”
“既然要演受辱,那基本的情绪波动应该有吧眼神那么空像是被踢傻了一样,你觉得合适吗”
副导演听得心惊胆战,虽然刚被这总导演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会儿也觉得难受。
已经演得很好了,还要怎么样演
闻枫没说话,已经有助理快步跑过去,确认她脸颊受伤没有,又去处理她手掌心的擦伤。
苏沉守在她的旁边,已经自行屏蔽导演的叫嚷。
“我们再演两次。”闻枫伤口较小的一只手仍拿着剧本,看着苏沉时平静异常。
“演一条,保一条,你再酝酿一下情绪。”
苏沉看得不忍,低声道“是我没发挥好。”
“你已经过及格线了,是这种戏本身就很难演。”闻枫拍了拍他的肩,任由助理帮自己铺洒上消炎解肿的药粉,又看了一遍剧本“来,我们可以的。”
铃姐在镜头之外,看得扼腕。
大过节的拍这么残暴的剧情,看得人心里都难受。
她心疼闻枫,也心疼苏沉。
得了视帝又怎么样呢一样要渡劫般这样熬着,真想抱抱这孩子。
总导演没给太多休息时间,喋喋不休地讲了很多表演要义,正举起喇叭要让他们再拍,闻枫助理有些歉意地打断了,举着手机一路小跑过来。
“枫姐遥遥他,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了。”
“再不接,怕出什么事。”
闻枫已经浸进角色里了,此刻身上仍穿着医女的戏袍,接过手机时眼神晦暗。
她其实疲惫到说不出话了。yhugu
这种表演需要高强度的精神情绪双集中。她的脸一突一跳地发着痛,情绪还浸在耻辱又绝望的状态里。
电话另一端,传来儿子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遥遥”闻枫的意识一半停留在医女身上,一半努力调整着语气“这么晚了,怎么打电话给我”
她依稀记得,这是个很长的片段。
加官进爵的群像戏,从早上十点,拍到了晚上十点。
她和苏沉的戏已经重复了两三次,现在也应该十二点了。
原来已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