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了
李善长想冲出去制止他们械斗,被叶铮一只手抓住衣袖拽了回来。
叶铮淡淡道“他们有分寸。”
李善长满脸不敢置信“拔剑还有分寸”
叶铮道“他们只是见招拆招,剑锋并未对着彼此。”
李善长看五人拔出腰间那把他以为只是装饰品的长剑,乒里哐啷砸得热闹,伸出颤抖的右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我、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居然还真的会用剑”
叶铮疑惑“你不会吗乱世之中,敢出门游学的人,若连武器都不会用,如何自保何况剑乃并兵器中的君子,儒生自古就佩剑。”
李善长“我,我不太会用剑。”
陈标小声道“李先生力气大,他平时只用拳头。若到需要用兵器的时候,就用厚背大刀。”
叶铮先揉揉陈标的脑袋,然后捋了捋胡须“在军中,大刀比长剑好使。”
叶铮隐居水心村,在天下乱起来后,也曾组织水心村村民自保,与趁乱打劫的匪徒交锋过,也用过刀。
他们二人就用刀心得聊了起来。
那五个挚友还在乒里哐啷继续打。
朱元璋的义子们手中西瓜子都掉了。
五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就算一言不合打架,也不会抽出兵器啊。怎么这四个大先生比他们还暴躁
而且四个大先生没看到咱们还在这吗他们不认为丢人吗
显然,一个合格的文人,脸皮厚度都是不低的。
俗话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地就是别人。
挚友久别重逢,小小切磋一下多正常
打累之后,他们收回长剑,整理一下衣冠仪容,提着茶壶倒了杯热茶,继续吵架。
朱元璋在家中枯坐,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斜,夜色缓慢爬上天幕,标儿还没回来。
朱元璋坐不住了。
这几个大文人,不会把我家标儿拐跑了吧就算要拐跑,也要差人和我说一声啊
宋先生平时不是很沉稳吗这次怎么会忽视如此重要的事
朱元璋准备再派人去催促时,朱文正脖子上顶着一只陈标,和李文忠一起深一步浅一步,步履蹒跚地回家。
朱元璋看着朱文正和李文忠摇摇晃晃的模样,先把抱着朱文正脑袋打瞌睡的陈标提溜到自己怀里,然后问道“你们俩怎么精神如此萎靡不振难道宋先生们他们讨论的事太深奥,你们听迷糊了”
朱文正迷茫道“我不是听迷糊了,是看迷糊了。”
朱元璋一边戳着儿子的腮帮子,一边敷衍地问道“哦什么意思”
朱文正使劲揉了揉脸,声音颤抖道“四叔,你绝对想不到,宋先生他们挚友重逢后的学术争论有多激烈”
朱元璋戳陈标脸颊的手指,被陈标仰头咬了。他疼得倒吸一口气,收回被咬的手指“哦多激烈”
朱文正往后跳了一步“文忠来,咱们模仿一下”
李文忠跟着退后一步。
然后两人张大嘴,十分癫狂地晃动着手臂。幸亏两人穿的是武人窄袖,如果是文人广袖,估计已经衣袖翻飞,看不见人了。
在无言地吵了几句后,朱文正和李文忠拔出腰间弯刀,在朱元璋逐渐震惊的目光中,哐哐哐打了起来。
抱着瞌睡儿子的朱元璋,本来就不小的嘴越张越大。陈标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比了比,嗯,爹的嘴可以吃掉我两个拳头。
朱文正和李文忠打了一会儿,弯刀入鞘,然后你一巴掌,我一拳头,扯着对方衣襟衣袖头发,继续互殴。
朱元璋倒吸一口隆冬的冷气,差点被冷空气呛道“咳咳咳,停停停你们在干什么”
朱文正和李文忠同时拽着对方的高马尾,道“模仿大先生们挚友重逢交流感情。”
朱元璋骂道“你们开什么玩笑这叫交流感情松开怎么还扯头发了”
朱文正和李文忠小声数“一二三”,同时放过对方的高马尾。
朱文正一边放下被扯歪的高马尾重新绑,一边道“子正先生说,儒门学子交流感情,情绪激烈之后,这样很正常。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辅以肢体。”
李文忠面色恍惚,一副三观破碎的模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儒生”
朱元璋骂道“什么真正的儒生什么交流感情什么辅以肢体这不就是普普通通地打架吗宋先生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朱文正和李文忠同时摊手“没听懂,问标弟。”
朱元璋继续骂道“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老依赖标儿标儿,你困了吗累了吗饿了吗是不是被吓到了。唉,你们两个混球他们打起来,你们怎么不把标儿先带回来”
陈标挠了挠朱元璋的脖子,道“是我不想回来。看宋先生他们菜鸡互啄,真好玩。”
朱文正和李文忠同时“噗”地笑了出来。
朱元璋也忍不住乐了“菜鸡互啄这词很形象。但标儿不可以在外面说。”
陈标抿着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