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找到,但从这下去也太困难了。
先不说他们两个人坠落下来的方位问题,就是掉下来安稳落地都是问题,毕竟下面根本没有一个下脚的地方。
滔滔犹如洪水般的水流急促地拍打着四周,间或就溅起一人高的浪花,而浪花的正中央,是主墓室的入口。
下面水潭宁静,一道天光自上而下,倒是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老岑,现在怎么办”
因为水流的击打,高长合现在已经浑身都湿透了,幸好陈鬼王的符箓防水,不然他等下就真的只能靠一身正气抵御邪孽了。
岑惊鹊却是仿若未闻,他甚至在挣扎间将头上的发绳蛮力拆了下来,一瞬间海藻般的长发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得凌乱飞舞,可下一瞬,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本该非常柔软可欺的头发忽然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它们包裹着岑惊鹊的上半身,居然顺着水流的方向在游动,不过几个呼吸的过程,岑惊鹊就稳定了身形,站在了主墓室的入口附近。
亲眼目睹的高长合可恶是欺负我没有头发吗
主墓室入口的水流可以称得上轻缓,岑惊鹊站定后,直接丢了张雷符到头顶的水流之中,刹那间水流乱窜,高长合趁着暴动骂骂咧咧地跃下来,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大半。
“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很容易出人命的”
“我打招呼,你就能听得见了吗”岑惊鹊看了一眼头顶的巨浪,随后纵身跃入了主墓室通道,高长合拧干了身上的水后,也紧随其后。
这条通道看着通透,进入后居然变得诡谲起来,本来近在迟尺的棺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是幻境。”
两人的脸色都是前所未有的警惕,但显然这里的布置比外面更加诡谲,壁画可以用黑暗阻止沉迷,但眼前真实存在的幻境景象,却实在叫人难以抵抗。
高长合已经闭上了眼睛,将心神都沉到了最深处,可无孔不入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地在攻击他的情绪壁垒,这种感觉,更像是西方克苏鲁神话中的污染。
听到、看到、认知到,即是思想被控制污染。
虽然不尽相同,但表现出来的状态却极其相似,明明他并不想去听去看,但属于壁画里的内容却跟泥鳅一样地往他脑子里钻,这甚至是不可控制的。
高长合就觉得自己抬着禹的棺木,肩头很沉重,脚也很痛,但他却一直被控制着麻木地往前走,他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岑惊鹊和他一样也在痛苦前行。
明明脸上布满了诡异的图腾,他却第一眼就认出了岑惊鹊,他甚至还看到了其他人脸上的痛苦麻木,但每个人走得步子都很快。
头顶的太阳升起又降下,降下又升起,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长合只觉得脚下干裂的泥土忽然变成了软乎乎的云朵,他一脚踩下去,陡然而来的失重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口一亮,奇异的力量瞬间撅住了他的认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下方林立的石笋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
好家伙
高长合立刻丢下一枚雷符,巨大的爆炸将石笋炸了个穿,他也借着冲击力往上弹了一下,勉强扒住了不算光滑的石壁。
“老岑,你人呢”
雷符带来的巨大烟尘迅速散去,高长合四望,却不见岑惊鹊的身影。
而且说好的主墓室呢
这里除了光秃秃的石壁和刺挠挠的石笋,就没有其他东西了,高长合思及刚才的幻境,后背凉得简直发寒了。
陈清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明明今天都升温了,怎么他在室内还会打冷颤的,难道是有人在背地里骂他
最近松伯和蔡师傅都不在家,陆启行还把胡楚也给带走了,他就干脆住到了育华对面的公寓里,至于吃住,当然是靠外卖。
“则灵,最近景江河有什么异常吗”
张则灵的眉宇间难掩疲惫,算算时间,他从抓获半个黄泉道人到现在,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囫囵觉,这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所以夬哥去景江河顶班的时间,陈清淮就强硬把人拉到休息室了。
“没有,最近还好。”
“既然还好,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还有我呢,你赶紧睡吧。”见张则灵不配合,陈清淮亮出自己的天地灵符,“需要我给你上个安神咒吗”
“不用,我睡了。”
张则灵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谁知道身体比他诚实太多,头刚沾上枕头,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陈清淮轻悠悠地把人带上,转头就迎上了何烨的目光。
“怎么了”
“淮哥,你要吃柿饼吗这是我们观里的老柿子树上的柿子做成的柿饼,在三清面前供奉过的,吃了驱邪纳福。”
柿饼啊,以前在山上时也经常晒来吃,老头子还因为吃多了柿饼闹过肚子。
陈清淮伸手捡了一块,入口软糯香甜,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