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明月看向自己腰带上那一柄小剑,以手运力,大拇指往上摩挲。
顷刻间,小剑的纹饰消弭于无。
“品真剑,走吧。”谈明月的声音无悲无喜。
他走后,小天道才战战兢兢地出了来,好大的压迫力啊
阿真,小天道好害怕呜呜呜呜这两天是它先醒了来,醒了之后,它目睹了异常残忍的一幕。
原本看守季寻真的神官好好的,就在那天晚上,有一物忽然咬了他一口。
他抱怨着好疼好疼,然后就在小天道的注视下,活生生被那东西吸成了一块人皮。
待那神官再次膨胀成人形之际,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它不敢哭,甚至动都不敢动。
生怕它冒出动静,那个坏东西会发现它,然后强行将它带离阿真的身边。
它眼睁睁地看着坏东西赶走了原本仙盟派给阿真的医官,然后守着阿真,残忍地看她虚弱而死。
小天道不由向天祈祷
大天道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点发现吧快点发现小天道走失了呀
小天道在心底乞求,它知道大天道们一直都很忙的,真正九重天的一天,等于下界的十年。大天道们常常忙于其他事务,几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
它出事的时候,大天道们已经去各境忙去了,按照约定,至少三个月才会回来。
三个月九百年
玩个龟龟。
求求了,求求来个人,无论他是谁,小天道这辈子都会感激他的
正当小天道如是想之时,它感受到了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一股强烈的倦意席卷而来它又好想好想睡觉。
它强自打气精神,小小的天道一定要撑过这阵威压,一定要保护好阿真
没想到来人竟是谈明月
这只小崽崽虽是衣冠不整,但不掩那明烈俊美的形象。或许平日里那声道袍压抑了他的好样貌,此番只着深衣,长发披肩,倔强神色里竟有两分亦正亦邪的狠厉。
当真称得上上天入地也难得一见的俊俏儿郎。
天啦谈明月就是你啦小天道恨不得上去蹭蹭他,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子可怕,而且一靠近他,小天道就感觉到好不舒服,不过,谈明月,你真好,你对真真是最好的
小天道努力克服谈明月带给它的不适感,只要对阿真好的,小天道都觉得他好。
这个谈明月,倒不是小天道记忆里那个温吞性子的前夫哥,他
这样好像还有点帅。
嗯,谈明月,可以处。
小天道同意啦。
谈明月赶走了那个大坏蛋,又离开取药去了,小天道又回到了孤孤单单的一天道。
赶紧来赶紧来赶紧来小天道紧贴季寻真的手腕,察觉到季寻真的脉搏一点点弱了下去。
求求你了,谈明月,前夫哥,你早点来,我把阿真嫁你第二次小天道浑身绷紧了,还不知不觉把季寻真给卖了。
谈明月走的时候,天色还早。
他回来之时,以至半下午了。
脚踏品真剑,左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右手紧握着偷来的小盒子
谈明月小天道惊喜地大喝一声,激动得忍不住嘤嘤哭了出来。
谈明月从品真剑上下来,一步步跌跌撞撞走到季寻真床边,品真剑横过来想扶他,被他推了开去。
“季姑娘,药来了。”他半跪下来,用沾满自己鲜血的左手哆哆嗦嗦地开锁。
那是个上清界最为珍贵的凤凰木雕刻成的小盒子,八边形配上四只小脚,上面的花纹质地繁复,印刻着孤灯宫的绝密咒文。
谈明月忍受着巨大的反噬,嘴里念念有词,终以碎月剑道的清正法术破之。
盒子啪嗒一声打开,锦布上躺着一粒小小的玉质药丸。
他赶紧取出,一手扶起季寻真的脑袋,将药丸喂给她。
此时季寻真别说吞咽了,连含住药丸的力气也没有。
“季姑娘,季姑娘,吞下去。”他笨拙地往她嘴里塞,可怎么塞,也塞不进去。
眼看着季寻真的气息一点点凉了下去,“冒犯了。”
他将药丸放进嘴里,缓缓低头,启开贝齿,尝试性的探入。
药丸是要慢慢推入的,他脸上的、手上的血污,沾染到了她洁白的脸上,有一种残破不全的,缺憾性的美。
他捧着她的脑袋,右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深入这个吻。
即使那药丸已经推入了喉中,依旧不曾停歇。
谈明月一辈子,践行着真与正,乃全天下修士的楷模。
可这一刻,他破了戒,犯了错,血污沾满了双手,他心甘情愿地为她沉沦至此。
浴火由心中点燃,他不断地、急切地、全心全意地吻着她,从嘴唇、到下巴、到脖颈
就在这时候后,他猛然地察觉到了一道视线。
缓缓抬头,一只千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