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吊起来的时候,我不该叫的不该把你引来”
它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起它与老人头马如何落入人类魔爪的种种细节。
与魅魔巢穴的情景很像,曾师兄那伙人,利用魅魔纯的尸体,引诱魅魔族群前来,并将他们关进了洞穴,以火焚身。
姜承光一群人,抓住了人头马幼崽阿唯,把它的腿折断,再挖出它的双眼,以此来做诱饵,诱捕比人类更为聪慧的老人头马。
老人头马明知是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来,原因无他
它爱着自己的孩子。
至此,季寻真心里明白,阿唯怕是一生都要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了。
它之前所有的隐忍与冷静,皆是为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它不能死,死了
它阿爹那泣血剖肝的苦心,就白费了。
“嗷呜。”小狼崽此时已经醒了,它担忧地瞧着小人头马阿唯。
叼着从季寻真储物戒里拿出来的棉被,笨拙地往小人头马身上盖。
嘎嘎也飞了出来,把自己小篮子里的棉絮贡献出来,给小人头马当枕头。自己的一双翅膀,轻轻地抚慰着这个可怜的满含愧疚的崽崽。
“主人,你好拼啊身体刚好就在这里挣表现。”狰都快感动哭了,它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勤劳上工的主人。
沈涧此时整只狼宛如新生脱胎换骨,原身的躯体用起来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新的眼睛、新的舌头、新的骨头和器脏,好像他整个人都充实了。
更重要的是,钉在他身体上的这张皮,似乎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有生之年,或许真的可以用自己真真正正的面目,面对季寻真
他此时心里高兴,暗自决定还是不换狰这只老妖魔了,虽是多嘴多舌了点,脑子也不够灵光了点,胜在陪他多年了,是只忠心的老狰了。
思及此处,他的嘴巴叼得更卖力了,甚至小爪爪把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掖好。
做好一切后,他四足并好,挺起自己的小胸膛,骄傲地看向季寻真,“嗷呜呜呜”
来吧,女人快点夸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季寻真果真抱起了他“沈涧”
“嗷呜”快,夸他,亲他,奖励他
然后只见她另一只手抱起了嘎嘎,“你和嘎嘎越来越像了,真像亲兄弟”
嘎嘎兴奋地看向他,然后挥舞翅膀,边挥舞还边低下头,示意小狼崽看自己头上的红头绳,“嘎嘎”
意思是嘎嘎也有红头绳哦,和小狼一样的红头绳。
沈涧拳头一硬,谁他妈跟你是兄弟啊,曰了。
他倔强地偏过了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少女一声忧愁的叹息,“唉,也不知阿唯能不能撑过去”
“只可惜越不惊不在,不然他应该有仙品伤药。”
“我手上唯一的盈盈果也”她低头瞧了一眼狼崽子。
狼崽子炸毛了,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是在可惜他吃了盈盈果,所以导致她没能救小人头马吗
他吃半个盈盈果又怎么了,信不信它从狰的那一潭虚空之眼里随随便便一踹就是一排的神品药物。
狰一听,就差点从虚空之眼里钻出来阻止狼崽子冲动了,“主人冷静啊,牛鼻子小道士还在这里”
狼崽子这才稍稍喘了口气,是啊那股强烈的属于臭道士的威压,从头到尾都没消失过。
就算对方死死压抑自己的灵踪,但那股属于顶尖高手的威压,实在是他妈的强大了,遮都遮不住。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股牛鼻子小道的味儿太浓了
那人这么肆无忌惮仿佛跟踪狂一样的跟踪他们,不会真的以为不会被发现吧,不会吧不会吧
“死道士,一直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也不知道在干嘛。”狼崽子啐了一口。
“难道是察觉到了邪境的意图”他揣测,他觑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那只细白的手。
这死道士最好是冲着他来的,而不是,这只手的主人。
这般想着,便听到手的主人在那里唉声叹气,“狼崽子,阿唯眼看着撑不过去了,你说怎么办啊”
凉拌。
臭道士盯着,它没法从虚空之眼的境界里掏出储备的药品。
“你,会不会治疗法术啊”季寻真病急乱投医了。
只期望那半颗盈盈果,能唤醒一点沈涧的神智。
虽然他是一只没有什么大用的小狼崽,但初等的治疗法术总是会的吧,
“若是你会,就救救它吧。”
哼,沈涧冷笑了,他一个堂堂邪魔,居然让他用治疗术。
他从来只杀人,何尝救过人
“你不会啊”季寻真露出失望的眼神,还是安抚地抚摸沈涧的狗头,“没事,无能不是你的错。”
沈涧眼一横,炸毛了可恶的女人,她说谁无能
季寻真眼见着,小狼崽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