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知道澹台灵犀又会发动轮回了。
在这个幻境津阳里,澹台灵犀是绝对的主宰,他们拿她毫无办法不说,甚至不能触怒她。
澹台灵犀何尝不知道他们几个的存在,只是他们一群人对贺星洲释放过善意,又对他俩从头到尾都没有恶意,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他们一马。
她现在也不知是被破境妖魔附身,还是本身已成为妖魔本体的状态,若是真的惹怒了她,把他们全体搓成面条,像打铁汉子一样挂在门上都是轻的。
就在再度进入轮回的那一刻,季寻真看向了再度死亡的贺星洲,他的面容是那样英俊沉静,这一次他身上的披风不知被哪个作死的百姓掀开,他的胸口全部腐烂了,露出了森森白骨,比上一个轮回更加严重
“等等”季寻真猛地大叫起来。
她顾不上许多,随意抓了一个人,“贺星洲死亡了几个时辰了”
她抓的那个人正是沈涧,沈涧眨了眨眼,“绝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一个死了不到一天的人,会不会腐烂到这种程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季寻真嘴角翘起,眼睛亮得惊人,她盯着沈涧,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沈涧,我知道了,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时间不停重置,幻境里的一切都在从复活、死亡、复活中轮回,只有贺星洲的腐烂程度一次比一次加重。”
“什么时候腐烂程度会如此严重,严重到连幻境也无法弥合”
季寻真盯着沈涧,自问自答,眼里燃着火光,“当他的魂魄想要逃离的时候。”
沈涧心底滋啦地一下,他知道季寻真猜出来了,她能选对最正确的一个解法了。
“我们一直觉得,相爱的人一定会相互厮守,所以澹台灵犀会一遍又一遍地启动轮回,留住贺星洲的魂魄。”
“却从未想过,若是贺星洲根本不想和澹台灵犀厮守呢”
“澹台灵犀的视角里,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一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所以记忆里的贺星洲,才会表现出一些我们看客难以理解的情绪。”
无颜面具,渐渐覆盖在脸上,季寻真果断道,“这一个轮回,跟随”
“贺星洲。”
黧黑的天空,荒芜的大地,又是一个的饥荒年。
蔓延的瘟疫导致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仿若人间地狱。
季寻真打死也没想到,跟随贺星洲来到的第一个地方,距离津阳道有数千里之远。
一个逃难的队伍,从他们身旁缓缓驶过。
为首的是富庶一点的人家,所谓富庶,不过是有一头老得快死的驴儿,能拉着为数不多的家当。
队伍中最为贫窘的,是一对母子。
比起拖家带口的其他人,他们总共的家当只有一个小小黑黑的包袱,连最恶劣的强盗都不屑抢劫他们。
母亲穿着烂得不能再烂的草鞋,脚上流满了脓疮与污血,脚趾因为过度饥饿和缺水而肿大。
她长着一张理应十分漂亮的脸,可惜过瘦与蜡黄漆上了脸颊,而彻底摧毁整张脸的,是从额头一直刺啦到下颚的,一条蠕虫一般的巨大刀疤。
她背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儿子很小很小的,长着一张细小的脸蛋。
他本也可以走路的,只是那双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你一直盯着那对母子。”越不惊说道。
“对,那个孩子是贺星洲。”季寻真指着那个瘦得跟只濒死的小猴子一般的男孩说道。
越不惊凝了术法,果真看到那孩子身上纯正充沛的灵气,绝少有凡间的孩子,甚至连上清界的仙婴也很少有这般惊人的仙缘。
这确实是幼年的贺星洲。
奇怪的是,身为这样惊世奇才的母亲,那女人却连半点仙缘也无。
按照一般的规律,孩子的仙缘一般是父母传下来的,这孩子的母亲竟无仙缘,倒是出乎越不惊所料。
“娘,我们去津阳道吧。”孩子虚弱地开口。
“嗯”
“夜里听张叔说,那里年年收成都好,我们不会饿肚子。”
张叔,是为首一家的家主。
女人咧开嘴,温柔地笑起来,“好。”
“听我家小武的。”
越不惊仔细听母子俩的对话,很快,他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叫小武的孩子,似乎不是川叔的儿子。
他不是去投奔川叔的,而是与母亲临时起意,去了津阳道。
那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写完贺星洲的角度,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贺星洲角度蛮颠覆的,你可能会因为这个视角讨厌澹台。
随机20个小红包加更额度应该用完了,存稿不多了。
希望不要养肥狗子,狗子在努力坚持写下去,因为工作很忙,每天都花了大量时间写,睡眠严重不足,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