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阳城依旧热闹,百姓淳朴,街道宽阔,路旁槐树连天,树下叫卖声不绝。
本来出城省亲归来的百姓、四方流浪的卖货郎,还有前来择选的外城人无知无觉地从城外涌向这座虚假的津阳城。
很快,季寻真竟然看到了几天前的自己。
那时候越不惊还瞧不起她,她上蹿下跳地逗弄洁癖少城主。这个小崽崽,居然长到了二十,还没有出过永夜天狱,她简直是要笑死了。
露胸肌,一身孔雀羽毛装,还娘兮兮的汉子又怎么了,能有高贵清雅的少城主是个没出过城的土包子更好笑吗
“喂喂喂,越不惊,你看看你那时候多像乡下老汉进城”季寻真指着当时的越不惊,肩膀顶了下如今站在她身旁的少年。
越不惊涨红了脸,“季寻真,你再欺负我,我”
“你就怎么样”季寻真凑过来,她这张脸天生男生女相,眼尾上挑,妩媚惊人,她这时候眼尾一扫,把他从下巴到额头都刷了一遍。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挑逗的意味。
越不惊也不知,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她愿意放出一根鱼线。
鬼使神差,他一把抚住她腰部的衣料,隔着薄薄的衣服,掌心的热度似有若无地传递到她腰间
然后狠狠一带“就把你关起来收拾。”
“啊”季寻真先是一个怔愣,随后忍着笑意,手指点了点他的缠枝玉笛,“哦,那我等着啊。”
在上清界,一个二十岁的崽崽是什么概念,不过就是个含着母亲手指的小孩子罢了。
她无意中瞥了一眼对方腰部以下的位置,嘴角一撇,可能该长的都没长好呢。
“别让我失望哦。”手指从缠枝玉笛,移到了胸口的衣襟。
越不惊一下子像触电了一般,咬了下嘴唇,潋滟得惊人。
“季仙君与越仙君感情真好。”李淳风单纯地说,羡慕地望着两人,无不怀念,“以前我和我哥哥们,我们灵山五兄弟感情也这么好。”
“你说是不是,沈兄弟”
沈涧“呵。”
沈涧没好气地别开眼,两个男人,大庭广众,寡廉鲜耻,不堪入目。
狰甩了甩尾巴“呵。”
自我催眠第一名。
那时候仙门一行还都活着,朝飞白一脸仁义,冯邑在他身后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他俩皆身穿天机院院服,一袭紫袍,星云在袍间流动。
他们与永夜天狱众人,一同进入了“津阳城”。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也是他们所经历过的了。不过季寻真是没有想到,这破境妖魔竟然还读出了她单独的记忆,也就是自己和沈涧重逢时,在厕房的场景。
季寻真捂住自己的眼睛,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当沈涧掏出来的那一刻,李淳风发出惊呼,“不想沈兄弟瘦是瘦,该长的地方竟长得这么好。”
沈涧额上青筋一冒,拐杖都硬了。
越不惊沉着脸,看着季寻真当初直直盯着沈涧那伙的模样,她的眼睛里泛出的惊艳是骗不了人的。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厕房。”越不惊赌气道。
季寻真“”
“我们也可以比大小。”
季寻真“”
“我不比他差。”
季寻真“”
“真的”非常诚恳。
沈涧“呵。”
狰听到拐杖碎裂的声音,身子潜进更深更深的地下,没办法,他不想被做面。
糟了,连唯一的优势也没了,某人肯定气死了。
想也知道,这一段肯定是这破境妖魔想拍马屁,没想到拍到马腿上了。
好好一只妖魔,好不容易破境来过好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做面了,狰为自己的同袍一阵默哀。
上一次贺星洲被闵姑操纵下的百姓杀死,这一次澹台灵犀千防万防,没想到贺星洲还是为救她,被闵姑刺下致命一击。
他临去的时候很安静,扯着澹台灵犀的衣袖,让她保重。
“这个给你,它护佑你逃出去。”贺星洲把自己沾了血的戒指脱下来,待在她的手指上。
“不不我不要”澹台灵犀的脸上全是他的血。
“我我这辈子没有欠过你”贺星洲平静地朝她笑了下。
下面一句话,明明贺星洲的嘴型在动,可季寻真就是没有听清。
唯一听到的,是澹台灵犀再一次失去爱人的悲鸣。
修士之所以能随着修为的增加,不断地延长寿命,是因为他们斩断了尘世的因果链。
修士一旦死亡,再也不入轮回,从此魂魄消散于天地广阔之间。
只见澹台灵犀右手凝出邪能,强硬地将贺星洲的魂魄封印在身体里,“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准离开我”
她摇着脑袋,眼神发直,她疯魔了。
她将他的黑色披风小心翼翼地系上,就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