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爱他,爱到只要看一眼双手,便知道是他这个人。她又多恨他,恨到再次相见,只希望再也不见。
沈青琼哪里能控制得住?她的爱恨积满眼眶,只一眼,便汹涌不停。
裴琛愣了愣,他看着面前的姑娘泛红了眼眶,清泪两行,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姑娘?”
沈青琼被他唤回了神,深知自己失态的她连忙抢过面具转身就走。可一转身,泪如雨下。
她吸着鼻子,躲进人海,崩不住的时候就举着面具掩面。
周围的路人见此,还以为是这姑娘在元宵夜给心仪的男子拒绝了,悲痛欲绝,纷纷贴心地为她让路。
沈青琼哪里注意到了这些,她沉浸悲伤无法自拔,就连面前有人在那也不知道。
江起淮木着脸抓住她的手,把面具拉下来。
沈青琼一愣,抬起水淋淋的小脸看他。他戴着银质镶玉面具,穿着白鹤水纹袍,做的是意书坊坊主的打扮。
江起淮也不嫌弃,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他淡淡地说:“哭的都看不见道了,也不怕摔倒。”
沈青琼慢慢抬手抓住帕子。
江起淮看她一眼,放了手。他有些落寞的说:“你最近在躲着我。”
“没有。”沈青琼反驳。
江起淮看了她良久,最后一咬牙拉过她就走。
沈青琼后头的,沈让亲自派出来保护沈青琼的两位男子瞬间就要追上去,却被花砚花蔓拦住。
她们笑脸盈盈,特别是花蔓,她解释说“这是姑娘的好友,认识十几年了,他带姑娘去处理一些私事,我跟花砚姐姐跟去就好了。两位哥哥在此等着可好?”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上元佳节,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私事...
他们瞪大眼睛,觉得自己悟了。“那...请两位姑娘好好照看三姑娘了。”
花蔓点点头,“放心吧,若是过了一会儿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就来找吧。”
“好。”
且说沈青琼被江起淮拉到桥头,她扭回手,“你先放开我。”
江起淮听话的放手停下,看她擦干净眼泪。
他问:“有人欺负你了?哭成这样。”
沈青琼说:“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罢了。”
“我才该不开心。”江起淮低头看自己的靴子,“自从那次以后你就一直在疏远我,我以为你生气了,你在人前都是假装着和我交好,你心里有芥蒂,我们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的朋友了。”
沈青琼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没有怪你,毕竟你是中了药,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那次他难受的紧却怎么也出不来,他便求着她抱他,也没做什么。沈青琼是在别扭自己,夜里还梦到了。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也没有疏远你,我只是想着与你保持距离。一来是因为你要科考了,二来是你将要成亲,我们不好过多来往。”
“我退亲了,”江起淮说。
沈青琼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江起淮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张水俪。我知道合竹喜欢她,她也喜欢合竹,所以我选择视而不见,如今这样也好,三头都满意了,尽管过程不光彩。”
沈青琼倒没有想到,“你不喜欢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
沈青琼一愣,他好像,确实没说过。
“我这个人其实很固执的,”江起淮看着她说:“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是看不得她跟别的男的暧昧来往的,哪怕那个人是我弟弟。”
沈青琼这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误会。
“所以你不要躲着我了,”江起淮低声说:“从小到大我没几个朋友,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沈青琼看向他,笑说:“我才没躲着你呢。既然如此有什么好别扭的。”
江起淮也笑着,开怀而温柔。“我还听说了你在玉莲观的事,那样凶险,你没吓到吧?”
沈青琼要怎么说这细节呢?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的好。她说:“我才没被吓到,我家里人好好的。”
江起淮想着也是。“那就好。”
黑夜里的护城河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桥下花灯飘浮,淌向远方,
江起淮眼底一片璀璨,“去放个河灯?”
沈青琼看向河流,点点头,“好啊。”
她戴上面具,与江起淮一起买了两个荷花灯,写下心愿放在里面,再到临水的青阶上,轻轻把灯放在水面,手指拨出波浪,把灯推向河心。
江起淮看着这荡漾的水面,水面里两人相配的倒影,心中暖意横生。他说:“你许的什么愿啊?”
沈青琼说:“希望今天晚上鸣珂能如愿当上清魁娘子。”
江起淮一愣,“哪里有许这个愿的?你怎么不为自己许呢?”
沈青琼望着湖面漂泊的百盏灯,想起了那个男人。她悠悠出口:“如果许愿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