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淮低低笑了起来,听的从代心脏猛跳。
“她是真嫌弃啊。”江起淮摇摇头,“真浪费了我那钗子。”他顿了顿,便眯起一双鹰眼,竟然吩咐他:“你去张家把那钗子收回来,典当了后把钱分出去给兄弟们吃酒。”
从代不敢不从,“是。”
江起淮道:“正好,我省得再想办法抽身,呵,这两人倒是蜣螂抱粪。”
从代哪敢说话。
江起淮起身走向床榻,撤去腰带,褪去外裳,里衣包裹的身躯板正修长,宽肩窄臀以显其形,可见他骨健筋强,力量勃发。此时的江起淮哪还是白日人前的普通气质,这哪里是平庸之姿,明明是玉骨金相,雅人深致。
从代还没走,江起淮一个眼刀过去,“还有何事”
从代立马说:“属下失礼,属下告退。”话音未落,他人便匿在了阴影里。
翌日,花蔓抱着一方小木匣进屋来,她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边说道:“姑娘,张掌柜把东西送来了,您来瞧瞧”说罢便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排整齐的白色蜡烛。
沈青琼踱步过去看,接过花蔓抽出来的一根白蜡烛,仔细观察一番,除了它底下印了朵水仙花外,便与普通蜡烛没什么区别。
花蔓说:“姑娘,这只是水仙香烛,奴婢为您点起来闻一闻”
“嗯。”
花蔓拿起香烛立在桌上,把它点燃,不一会儿一股清淡芳香的水仙花香便飘飘四溢。
“姑娘觉得如何”
沈清琼心情不错,点头说:“做的不错,香味适宜,清新雅致。”
花蔓高兴地说:“还是咱们姑娘能干,把这批香烛投到各间铺子里去,过年时一定能大赚一笔。”
“小财迷。”沈青琼笑她半句,便随手把那燃着的香烛移到烛台上去。
花砚此时进来,“姑娘,老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沈青琼点点头,抹了护手脂膏后便出了门。
沈家大爷沈让,是个从三品的文官,如今几个皇子暗中拉拢人马,他倒跟着帝师一起保持中立。沈让为人性情圆滑,凡事不喜冒尖,他一直在保存实力,以保全家。
儒雅俊隽的中年男人站立在书桌旁练字,见沈青琼来了,笑着招呼她到身边去。“刚还想着你来着,快来看看这幅字怎么样。”
沈青琼也不与他客气,凑过去观摩一番,点点头,“字体雄厚,撒墨成筋,父亲的字向来最好。”
沈让笑了笑,继续写字,“昨日圣上赏了我一块修金徽墨,待会儿你带回去。”
沈青琼起袖为他磨墨,“那样好的东西,父亲应该先紧着五妹妹才是,给女儿可不合适。”
沈让摇摇头,“你五妹妹整日只想着胭脂水粉,写字作画都是半吊子,给她才是不合适。听说昨日许寺卿的夫人来过”
“是。”
沈让看了眼沈青琼,只见她淡然自若一同往常。他说:“许行舟平庸之资,与你不是一路人,你对他也不是那种热情。况且他们家官位实在是低,难保你日后能在那些妇人里体体面面。你阿娘想叫你嫁个省心的,为父却知你心气高,眼光挑。你若不愿意,为父可替你摆平。”
沈青琼笑了笑,“父亲说的什么话”知女莫过父,两辈子了,最懂她心性的还是这位心思深沉的父亲。他说的没错,沈青琼心高气傲不甘人后,她喜欢上进有野心的男人,能与她同舟共济的男人,能让她满心欢喜的男人。但沈青琼是重新活过的人了,这次她哪敢再拿情爱来赌她只能图图徐之,找个听话好掌控的,能给她荣华富贵的。
她说:“父亲不必忧心,女儿若是不想嫁,自有法子阻了这件事。”
沈让深深看看她,良久才感叹道:“这些个孩子中,属你最像我。我常在想若你是个男儿该多好。”若真如此,她与飞华同谋,沈家迟早位极权臣。
沈让起笔沾沾墨水,“罢了,女儿大了有主意了,你既自有定段,我也随你去了。”
沈青琼笑着不说话了。
春樱院里气氛凝重,丫鬟把三姑娘去了老爷书房的事禀告完后再不敢喘大气,沈乐渝与孟心媛的棋也下不畅快了。
啪沈乐渝把白子丢回棋盒,甩甩袖子,一脸的不高兴。“这个家到底谁才是嫡女父亲休沐在家,一大早就唤沈青琼过去说话,平日我去请安便是书房重地不得擅入。”她娇俏的眉鼻恨不得挤在一块儿,“父亲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底下丫鬟噤若寒蝉,只把头埋得更低,
孟心媛端坐着,也放了棋子,“老早便与你说了要趁早收拾她,如今好了,养得沈青琼目中无人狡诈多端,更不好对付了。”
沈乐渝抱怨道:“还不是我阿姐,当年处处管着我说什么不成气候,现在绿蕉院那对母女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孟心媛火上浇油:“二表姐年长,几年就出府嫁人去了,那庶女兴风作浪又烦不到她头上去,自然不在意,如今就留你在家受气喽。”
果然,沈乐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