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琼也识趣,恭恭敬敬地说:“是,母亲与父亲都认为大事马虎不得,我们的亲事还未定下。”
许夫人一乐,高兴地点点头,夸道:“三姑娘是个好性子呀,昨日宴上临危不惧,颇有大家风范,想必平日大夫人很是悉心教导。不像我家那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哎改日三姑娘可以约她出来玩一玩,我叫她好好学学你。”
沈青琼受宠若惊,“哪敢,小女平平无奇,哪值得夫人青睐。”
“无妨,”许夫人捧起茶来。“上月城南新开了家脂粉店,来日你可以陪我家小女去挑挑新玩意儿。我叫她兄长去看着他,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此话一落,大堂里便无人再言。话说的很明白了,三人皆是默契打住。
许夫人走后孟氏对着沈青琼说话,语气不咸不淡,“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许夫人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
“你父亲老早与我说了你的事归他管,如今我也懒得计较了。可外人不知道,人家既找到我头上来了,那这事无论怎样,你也知道分寸”
沈青琼乖乖巧巧,“母亲大量,女儿明白的。”
“嗯,”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孟氏说:“先前你也算是救了誉哥儿一命。那许家我也是看过的,虽然家门不显,但难得的是一家子没什么腌臜事,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沈青琼面上感激,“多谢母亲关心。”
“下去吧,好好准备,别丢了府里的脸面。
“是。”
夜里头,沈青琼正拿着剪刀修去蜡上多余的烛心,灯火一晃,为她此时未着铅华的脸上镀上一层微光。
花蔓陪在旁边,忽然想起来:“姑娘,您上次说的香薰蜡烛工匠那边已经做出来了,明日午时张掌柜会差人送来。”
“嗯。”沈青琼随口应下。
这时花砚进屋来,走到她身边,“姑娘。”
沈青琼问:“查到什么了”
花砚回她:“许家官至四品,如永济伯爵府那般盛势不在。前月里不知怎么得罪了圣上,大有暗中受贬的意思。许夫人育有一子两女,许家五公子前年中第,不是很高的名次,严谨来说文武不就。不过他性子温和,平日没什么坏勾当。”
花蔓一听了然,“难怪她们来找姑娘。”
花砚跟在沈青琼后头,又说:“就是许家公子在书意坊里有个相识。”
花蔓眼睛突地睁大,“书意坊”
花砚点点头,“他们交往快一年了。”
花蔓诧异,看向沈青琼。后者则问:“哪位娘子”
花砚回:“品月。”
是百颜馆的娘子,不是沈清琼那一边的,但问题不大。她起身走向梳妆台,从抽屉里掏出一只和田钿花手镯交给花砚,“送去给品月娘子,请叫她先好好服侍许家公子。”
花蔓见此,察觉出一丝异样来,“姑娘,你是想”
沈青琼挑眉,低声对她说:“你家姑娘是要做大夫人的人,可瞧不上他。”
花蔓咧可嘴笑,大胆的说:“奴婢觉得姑娘命格富贵,又是天下一等一的聪颖女子,那个平平无为的许公子确实配不上您。”
沈青琼笑起来,“小墙头草,只会说奉承话。”
花蔓吐吐舌头,不回话了。本来就是实话呀,她就觉得那个许公子配不上她家姑娘,只是先前不好发话,如今得知姑娘想法,她自然要一吐为快。
外头有个丫鬟进来禀告:“姑娘,姨娘来了。”
沈青琼意料之中,“你们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花砚与花蔓便退出了房。
赵云姿来找沈青琼,无非是为了白日之事。她是妾室,尽管许夫人来是为了她女儿,她也没资格上前厅去,但该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了。
“那许家也算清流人家,虽说许公子才名不显,但好在他没什么污糟陋习。嫁人嘛,自然是洁身自好的男子最好。难得的是他们家愿意三书六聘请你过去做正室夫人,可见许夫人明辨是非不是个轻信谗言之人。琼儿,你不妨去试试”
尽管赵云姿受沈让维护,娘家也有出息,但到底动摇不了嫡庶之分。沈乐渝与嫡表小姐向来不喜琼儿,连带着各家姑娘也不正眼瞧她。难得有位夫人不计较这些,可见许家是群明白人,若琼儿嫁过去,应当也能过得好。
沈清琼明白她的苦心,“我自知这是场不错的婚姻,您放心,女儿会好好相看的。”
赵云姿十分欣慰,她顺着女儿的话说:“娘知道你不甘于此,但以你的手段,日后对夫婿加以规戒还怕他不出息日子长着呢,我女儿如此优秀,以后定能得个诰命,届时看谁还敢轻视你”
沈青琼忍俊不禁,“我若在乎她们的口舌,早就含恨投井了。阿娘,你只要好好享福就好。”
上辈子赵云姿死于风寒,那时她正陪着裴琛攻打渊州城,母女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陪着她留在沈府的阿弟也英年早逝。这一直是沈青琼的遗憾。这回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