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没错。现如今没有充足的证据,哪怕真是李簧做的,李簧亦有无数种方式抵赖。”
鹤知知眸光微动,转眸看着睢昼。
然后在即将被察觉之前迅速收回。
景流晔再不愿意,也必须得知轻重。抱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无事可做了,回程吧。”
既发现了背后疑凶的真实身份,这迷雾也显得不再那么可怕。
景流晔大咧咧地走在最前,鹤知知依然跟在睢昼身后。
睢昼宽阔的肩背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好似稍一不注意便会跟丢。
他背对着自己,鹤知知再没了束缚,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睢昼的背上。
方才睢昼突然消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人一把从喉咙里扯出来。
那般的难受痛苦,她实在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她绝对无法承受,失去睢昼的可能。
她想要他好好的。
想要保护他的最好方式,便是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一定要许下的心愿的话,那便是这个了。
鹤知知在心里郑重地念道,期冀她和睢昼,能如同日与月,安安静静地各自待在天幕的两端,彼此辉映,却永远也不要有交集。
走出山谷,已近晌午。
日头挂得高高的,浓雾渐渐散了。
就像踏出了一个雾阵一般,眼前的世界再度变得清晰。
景流晔在前面用力地伸懒腰,放松不少。
鹤知知走出迷雾,心念一动。
偷偷伸手到怀中,拿出那块木牌。
忽然,鹤知知的眼眸错愕地震了震。
那块木牌中间的白布,竟然变成了蓝色。
在雾卦中,赤色为吉兆,意味着会心想事成。
蓝色为凶兆,意味着所许的愿绝不可能成真。
这是什么意思
鹤知知心中一阵急跳。
她之前查看的时候,这木牌并没有任何变化。
偏偏刚刚再看,却变成了蓝色。
她很确定中途绝对没有人碰到自己,更不可能去触碰她怀中的这块木牌。
这,究竟是谁在捣鬼,用的什么计俩还是说真是因为她许了愿。
鹤知知用力地摇摇头,遏止自己荒谬的念头。
前方景流晔的声音传过来,问她“殿下,怎么了”
睢昼也奇怪地回头看她。
鹤知知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拿着这邪魔歪道的东西,赶紧把木牌塞回衣襟里,收敛心神道“没事。走吧,我们去看那金矿。”
验收金矿并不需要做很复杂的工作,就是勘测一番它的体积、大小,计算一下金含量,估算一下价值。
然后由鹤知知签章盖印,调拨一些人过来看守管理金矿,便是意味着正式收回了皇家。
这座金矿的确不小,在东洲是一笔可贵的财富。
鹤知知仔细勘验过后,把方圆数里内的民众叫过来,做了个见证。
出于景家的忠心、智慧和胆气,将这座金矿挖掘出来,归给朝廷。从此以后,这座金矿由朝廷管理开发,每年将例出十中之一,赠与景家作为私产。
景流晔虽然贵为世子,但突然暴富之下,依旧喜气洋洋。
他得意了好一阵,却发现公主殿下派人收拾着东西,似乎不打算跟他一起回宅院,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
果然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景流晔刚想去问,准备自告奋勇地替殿下分忧解难,鹤知知却没等他,直接坐上马车走了。
坐在马车内,鹤知知手中展开着暗卫之前送来的字条。
上面记载着的,是一处山庄地点,那里便是江湖中的千耳楼。
山庄周围栽满玉兰,硕大的粉色花朵开得烂漫盛大,既美,且豪。
要在山上养这么多的粉玉兰,可要花费不少的银钱和人力。
鹤知知在软轿中闭目养神,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送信的小厮才过来回话。
“楼主有请。”
待终于见到那千耳楼楼主,鹤知知才知道,江湖中无事不晓的千耳楼,是由一个美妇人一手打理。
螓首蛾眉的美妇人一手捏着信函,一手扶在桌上。
待鹤知知走了进来,她才抬头看向鹤知知。
下一瞬便粲然笑道“楼中弟子说公主殿下要见奴家,奴家还当他们是在说胡话。”
鹤知知朝她略略点头打过招呼“秦楼主。”
秦咏言笑晏晏,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桌后绕了出来,朝鹤知知盈盈一拜。
鹤知知伸手虚扶她一把,和秦咏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还是奴家第一次见到公主宝印,更别说第一次见到公主圣颜,奴家这个小心儿,扑扑跳得厉害。”这样说着,秦咏却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神色,“不知公主找奴家,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