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的一方便得承担对应的后果,就不说什么上贡赋税之说,似乎这里是天子脚下不兴弄这个。”时年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给胜利的一方表演个节目总是应当做的事情吧”
“否则你们又是凭什么生存下来的呢凭你长得好看吗”
这句话实在很扎心。
狄飞惊的眸光一滞。
而在场的人紧跟着便听到了她仿佛是惊雷一般在所有人耳边响起的声音,“至于我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在犯众怒。我刚去找苏公子问过了”
“他说,在京城里什么时候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什么时候按照官府的规章制度办事,归根到底还是凭借实力说话,他之前实力不如旁人,所以被白愁飞趁虚而入,那么现在是我的实力最高,自然也得听我的,除非你们有什么本事压过我。”
她这一手娴熟掌控的传音之术,分明话中语气平静,却隐藏着一种惊心动魄之感。
更不用说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刀气忽然布满了整个黄楼,那种汹涌而来的威势狠狠地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除了站在她身后的朱小腰和王小石幸免于难。
不是内劲威慑,而是刀光流转,赫然是因为在这一刻她分明没打算还按照之前的方式威胁人。
只见实力不见血,迟早要让这些被聚集在一起的人当她是个软柿子。
观众都来齐了,她当然得选个开刀的人
便是任劳任怨中的任劳
“既然你们都没这个本事,苏梦枕说让我来算算之前的账,也合乎规矩了。”时年的眼中露出了对那两个酷吏分明的憎恶之情。
在这个愈发黑白颠倒的世界,任劳任怨的所为,也比她所见到的更加恶劣百倍。
所以只是让他们在这里跳舞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先算一算花晴洲的账”
此前发梦二党中花枯发的公子花晴洲惨遭活剥人皮,皮都没了却还留着一口气在,花党魁这位老父亲狠下心了结了自己儿子的性命,让他得个痛快,而发梦二党正是站在苏梦枕这一边的。
剥皮的是任怨,此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码与白愁飞有关,但时年还没打算就这么让他们两个人如此便宜地领死。
先杀一个任劳杀鸡儆猴。
刀光仿佛还凝结了一缕在她的指尖,却又仿佛那里只是刀光的收束而已,在这一瞬间在黄楼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仿佛化为了凛冽的风场,一道道的无形刀刃从天而落,像是奔流的刀光急雨,在顷刻间只闻风声作响。
但其实谁都见到了那些刀,这些已经达到了无形无踪境界的刀,将那位年长任怨四十年的老刽子手给一瞬间击凿得四分五裂开来,鲜血飞溅在任怨和白愁飞的脸上。
那些流窜而过的刀光距离他们也只差了分毫的距离,就仿佛,也穿过了他们的胸膛一般。
谁都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不大像是个寻常人的姑娘,之前只是抓人,现在人来齐了却来了一出杀人。
更让人觉得惊惧的是,她面对着这一片血肉模糊,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而转向了方应看说道,“你刚才说要让那两个长得丑的站后面,那个文雪岸个子挺高倒是可以,这个任劳便罢了。现在又少了个人,你还有没有什么补足的人选”
她这话说的简直像是无事发生。
而那个“还”字,无疑便将他这个罪魁祸首给供了出来。
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此的狄飞惊、雷纯和詹别野现在也知道了。
可惜知道与否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方应看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做的亏心事可不比任劳任怨少多少,只不过那两位动的是明晃晃的刀子,他动的却是软刀子。
“其实这个人数便不少了,”方应看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像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飘忽,“人多了反而容易乱了阵型”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时年给打断了,她拊掌笑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不就是缺了个人吗,你这个挨打之前总算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勉强也算是你归纳的什么声光色形里的色,便顶替了他的位置就是了。白愁飞果然推荐了个好人选。”
白愁飞这下收到的目光何止是从方应看那里投来的,还有其他被他先拉方应看下水后,被牵连的人的。
他的脸色白了又绿。
任劳死时喷溅在他脸上的鲜血,更让他感觉到一股从脸上蔓延到全身的冷意。
这种冷意让他甚至没发觉时年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听到黄楼的大门被合上,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眼望去。
隐约能感觉到的看守者气息,对他们这些内功被以特殊方式封住的人来说,实在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现在怎么办”他听到有人问道。
“认命呗”方应看摊了摊手回答道。
别人他不确定,但时年将他劫走的时候,可是当着八大刀王和米苍穹的面的,可惜这些人都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