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罩,青竹宅院的景象。”时年不由赞叹道。
这一番景致若是清晨来看,应当更有一份积翠流青的脱尘,但此刻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夕照斜晖铺了半山,这一层暖色调倒是让江湖上闻名而色变的薛衣人,好像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们正准备登山,忽然看见另外一支队伍从远处行来,也停在了山脚下。
感觉到队伍慢了下来,坐在轿子里的人突然掀开轿帘探出了头,露出一张不怎么好看的马脸来。
说不太好看其实也是给面子的说辞了,在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上生了张血盆大口,偏生她的鼻子跟嘴的大小也没差多少。
时年不认得这张脸,却认得这人下了轿子来后能看见的背后挂着的双剑。
用的短剑还是两把,这个特征实在是明显。
她见过的公孙兰用的就是短双剑,效法的正是昔日唐朝真正配得上公孙大娘这名字的那位的剑器,眼前这位自然便是同样学的公孙大娘一舞剑器的薛红红。
她一下轿子,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在对方的队伍之中众星捧月之态的时年。
她弃舟登岸走陆路后也没亏待自己,换上了一匹白马,薛红红见到的便是她一身青衣,披着藏青色披风,身骑白马的灵秀风流之态。
她虽然自觉自己貌丑也没甚大不了的,也不由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情绪。
然而下一刻她便看到了时年队伍之中的另一个人。
“宝二叔”薛红红惊呼出了声。
她这个二叔疯傻归疯傻,武功之高她也是清楚的,不过只在她父亲之下而已。
她曾经也尝试过用哄骗的手段或者是什么玩花样的技法,想试试能不能抓住这个让她觉得丢人的二叔,结果每次不但没得手反而被他反制住了,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什么奇怪的天赋。
可现在这样的人竟然被人给抓住了,那双握剑的手更是被人给卸了,现在软软地垂在那里,这可一点都不寻常
薛红红刚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陡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薛家庄的地方,她的父亲,当今的天下第一剑客,正在山上的山庄之中。
她顿时有了底气,叉着腰便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将我宝二叔给抓起来了,也不怕我父亲找你们麻烦,识相的话乘早把他放了,现在便跟我一道上山登门致歉,说不定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时年轻笑道,“薛大小姐,你若是底气够足,现在就不会将手放在剑柄上。你二叔先对我的人动手,我正要上你们薛家庄来讨个说法。别人怕他薛衣人,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换做旁人说这样的话,薛红红早要开口笑话对方是说大话了。
可这青衣少女容色无双神姿凛然,字字句句间灌注的真气形成一种丝毫不逊色于她父亲身上的气场,薛红红突然就觉得自己喉咙一阵哽咽,完全忘记了自己应当说什么。
而等他们进入了薛家庄,身穿蓝布长衫神骨清癯的薛衣人出现在这大厅里的时候,薛红红再次对比了一番两人的气场,觉得自己在山脚下的退让果然是对的。
“你怎么回来了,不在施家庄好好待着”薛衣人皱起了眉头。
薛红红注意着时年,竟然一时之间忘记自己回来的理由好像在此时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脱口而出道,“谁让施传宗那个混蛋竟然背着我偷藏私房钱,还把这一大笔钱花在了不明来历的地方,我非要回来住几天,看婆婆打不打得他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