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这个昔日当做养子的青年眼中,终究有了几分悔过之情,任慈的作风不可能对他全无影响,可惜不是所有的悔过都能得到原谅
起码南宫灵不行。
“那么我想无花大师也不必嘴硬了。”时年转向了另一位,“无花大师真是深谙杀人灭口的真谛,可惜此前白玉魔一事,你留下了两个破绽。”
“第一件便是我说的霸绝人间的掌力所伤之事,会这一招的天下之有三个人,夜帝师祖,铁中棠叔叔,还有在下,不知道无花大师是用了什么理由骗了枯梅大师才让她替你疗伤,以求不在我面前露馅。”
枯梅大师听闻此话一声不吭,只是闭上了眼睛,大约在感叹有些男人也是专会骗人的。
下次再有这种献殷勤的,还得趁早擦亮一点眼睛。
“第二件是阁下的假发,当时我拦不住你跳崖落水逃离,仓促之下只能揭掉了你的假发,无花大师不染凡尘踏步生香,连你的那顶假发上也沾染了,你这熏香极其特殊,里面调和了一味少见的佛门所用的香料,倘若诸位不信的话,可以拿来对比对比。”
朱藻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意思也很明显了,谁若不信也可以在他这里过两招。
“你或许还想说,”无花终于开了口,“你从大漠回来还带走了母亲的弟子,此人是可以出来指证我的,但光是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人相信”
“所以直接拿下我,用事实来说话最好。”
无花的眼神扫过了秋灵素身边的曲无容。
他此前真没想到这一桩。
尤其是她还顶着易容的假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可现在她这与秋灵素相似的连脸到身上都蒙上的打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倘若当时江上相遇,他便知道曲无容在此人身边,他就应该找更加隐晦一点的动手方式。
她可真是个奇才。
别人能从母亲手底下活下来就已经极其不容易了,她还干脆把人带走了。
“看来你是承认了,我原是想着,别人的时间多不多我不知道,我是可以候着等到莆田少林的住持抵达,来映证一番,他这位徒弟到底是不是天枫十四郎与石观音的儿子。”
无花冷笑了一声,这个表情将他脸上原本的沉静淡然都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从清风明月到豺狼心性显露,也不过只有这么一瞬而已。
“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无花开口道,“也不必去问我师父了,我父亲的死,他和任慈各自要负起一半的责任,就算是到他面前我也只会告诉他,我同样视他为杀父仇人。”
“我既然输在你手里,便由你来了结我好了。”
他那张依然俊俏漂亮的脸仰头看了过来。
蛰伏这么多年树立起来的好名声好形象一朝丧尽,在他脸上也依然显得波澜不惊。
无花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对他而言普通,却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午后。
那个美得不像是凡尘中人的女人趁着他在后山小憩找上了他,告诉了他,他的身世和他还有个兄弟的事实。
也正是这个身世让当时已经足够聪明的他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少林的接班人。
所以他要出人头地就只能靠自己。
他后来才知道,石观音本来也是不想认他和南宫灵这两个儿子的,可她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子。
她不愿让秋灵素那张脸存在所以毁掉了她,谁知道她又被任慈救了,还得到了一份石观音绝不可能得到的真挚感情。
在得知天枫十四郎抢先一步找上任慈之后,她苦思良久,决定让任慈的养子杀了他,这便是她所能想到的对这个违逆她意图的人的报复。
无花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这出报复里的附赠品。
他只知道,有石观音的支持,他可以做到很多此前做不到的事情。
即便现在美梦破碎,他也成了阶下囚,这个冷心冷情之人也只觉得没什么所谓。
这样的人为恶才是最可怕的。
时年对南宫灵尚且不觉得值得同情,对无花也就更不觉得。
倘若给此人转圜的机会,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枯梅大师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甚至他这学了东瀛忍术之人说不定有逃离的机会。
所以必须将此事在这里料理个干净。
“南宫灵之事,我相信丐帮不会轻易放过他。”时年看向了主持局势的司徒长老。
“自然,这小贼敢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蒙混过关妄图成为丐帮帮主,便该在此轩辕台上将他处死,以告任帮主在天之灵。”
“好,那么无花便由在下代劳了。”
她话音方落,已经一掌击出拍在了无花的头顶。
这一掌的掌劲调动起来的内劲,让在场之人都看到了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到底是个何等的鬼才,她内功造诣惊人,这一掌惊雷烈火更是让人觉得胆寒。
被击中的无花甚至来不及发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