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简直就差没把他是许笑一和织女的儿子这几个字镶嵌在名字里面,可惜他此时在洛阳王帐下学武兼效力,否则还能当场问一问。
另一方面是因为,解决完了这件事,时年眼神坚定,恐怕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去京城碰碰运气了,他却还尚未出师,得返回师门,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自在门有个相当奇怪的规定。
大凡是师父将一门功夫传给了徒弟,身为师父的就不能再用。
这是自在门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但王小石偏不按套路出牌,他觉得师父便是师父,师父传给徒弟的招式倘若徒弟从中做出了改动,已不能算是原版的,那么做师父的就应该还能用才对,这样对师父也仁义,对徒弟也有要求。
他如今正琢磨着如何将小相思刀和小销魂剑,练成隔空小相思刀,凌空小销魂剑,在练成之前绝不真正意义上的出山,否则万一师父的白须园被敌人闯入,纵然有破气神功和园中阵法在,怎么都听起来不太稳妥。
他脸上的纠结跟他这张天然带着三分乐观的脸实在不搭调,时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你说,我师父若是有一个儿子,为什么他从来不提及,又会和织女前辈分开呢”王小石着实想不通。
“那只能说明,他可能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在时年见到织女之前她尚且不敢下定论。
可织女显然不是个悲秋伤春的性格,她在对待来客的态度上足以说明,这是个典型的爱恨都很分明的江湖侠女。
要让她远走、产子、建立宗派,甚至是在外貌上都衰老成这样,所受到的打击绝不小。
时年在崂山山中师父门下的时候,见过不少因为情伤而选择避世的姑娘,都没有一个在外表上出现织女前辈这样的情况的。
即便她不是个姑娘家,她恐怕也得站在织女的立场上。
“所以,我们就算要探听,也得更加小心一点,不能接受着人家的好意,却是来上门揭别人的疮疤。”她也有些犯难。
不过王小石大概要更难一点,他已经做好了在离开之前,神针门的弟子都觉得他是个用棒槌的憨货的准备,再念及他已经自报了家门,还不知道王小石这个名字会不会被传成什么王大棒槌之类的,王小石就感觉眼前一黑。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个结果,便都各自回房了。
时年有些认床。
明明前一天的夜里踏雪寻路并没有个休息的时间,她还是直到四更天,才听着好像又加剧了的风雪拍打在窗纸上的声音睡过去,但她醒得却又很早,大约还不到昨日他们登门拜访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此地的短短几日间便有此等见闻,更是隐约找到了长进的方向和打造武器的可能,她入睡的时间不长,精神头却不差,此时推开门,果然看到院落里已经复积了一层落雪。
甚至看起来比昨日还要厚实得多。
神针门地处荒僻,更值隆冬时间,四下里悄然无声的,唯一让画面显得稍有几分生气的,大约是客房的院子里已经有一排脚印通往了神针门后门那里的梅园。
这个脚印延伸的正是苏梦枕的房间。
她一时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也往后园走了过去,果然不太意外地看到依然是一身黑色大氅,只在领口露出点里面杏色衣衫的青年。
其实时年觉得他看起来是比实际年龄大几岁的,脸上少了肉容易看起来憔悴,更何况是这样复杂缠绵的病情。
当然时年并不那么清楚他的病情,但她觉得自己那点微末医术看不出来的,统一可以被她丢到疑难杂症的行列里去。
借着雪中寒梅的映照,他的脸上多了三两分血气,就连略微上扬的唇角都看着少了点冷意,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偏过头来,露出了个收敛了些却还礼貌的神情。
“昨天你和那位王少侠的谈话我听见了。”
这话开门见山而来,也不含糊。
苏梦枕显然也不太在意这样直截了当的表达会不会惹人不快,他脸上自有种坦然,“如果是天衣居士和织女前辈的事情,我大约知道一点,但我觉得这事不是小辈能掺和的,与其去探寻,不如直接让她心情好一些。”
他说完这句掩了掩唇,却没咳出来,抬手示意她跟上,起码也得离开神针门稍微远一点。
小寒山派的轻功名为瞬息千里,此时在雪上林间行走,毋庸置疑的快,也正是这种步法的快,才能让他手中的红袖刀诡谲凄艳,捉摸不定。
不过只是为了走远一些,还不到要比拼轻功的程度,大约走到了梅林尽头,两人便也停了下来。
苏梦枕扶住了一旁的梅树。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瓶药,吞了两颗下去,将原本撕心裂肺的咳嗽也给压了下去。
他此时倒不全是个师门与神针婆婆有旧的病弱公子,而有几分年轻领袖的样子。
“你好像不是因为要谈及长辈的私事才走远的。”时年在情绪方面的捕捉何其敏锐,尤其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