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浑身也都快被汗水湿透了,却也只能为了工钱忍气吞声加快速度。
土老财冷哼不止,觉得这些人真是懒骨头,不催就不干活。
都已经第二天了,那人还没来应聘。
一定不是因为那人改变勾引目标了。
全都要怪这些人不上心,没能把招工单子贴到位。
要是早这么上心,他才懒得大中午的来监工。
擦掉脸上哗哗往下流的汗水,土老财有些疲惫地靠在轿子里,心中更是百爪挠心。
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实在有点太让人生气了。
好几天都找不到人。
就算是那些真的喜欢男人的家伙,遇到这种情况只怕也会果断放弃。
也只有他比较好心,还想着给那年轻伙计一条活路,让他不要走上那条傍上其他老家伙的不归路。
“咳咳”
想着想着,土老财痛苦咳嗽了几下。
最近犯病了,身体越来越虚弱,本该回家休息,现在却还是出来做起了本不该他做的监工的活计。
不光是身边的下人们觉得怪异,莫幸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该这么做的。
面对一个喜欢同性的家伙,应该像往常一样打一顿,将那些家伙扔的越远越好,而不是还想要将他找回来。
这跟娘亲要求的背道而驰了,如果娘还在,一定会很生气。
想到这里,土老财捂着胸口,脸色白了下,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了母亲那张狰狞扭曲的脸,顿时有些惊惶地坐直了身子。
应该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他又没有喜欢男人。
真的没有。
他一直很听娘亲的话,一直都很反感断袖之癖,那些该死的龙阳之好,该千刀万剐
本老爷只是宽恕了一个想要勾引自己的年轻人而已。
是的,只是他一时好心肠而已,这很正常。
土老财在心中替自己做了解释,将近日来心中那些灼烧般的情绪归咎于此,如此才算重新恢复了镇定。
“老爷,您的报纸。”
轿子旁边的小厮送来报纸,用来给土老财消磨时间。
土老财多年来都有着每日看报的习惯。
虽然他平日里看书就头疼,但对能赚钱的生意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报纸上的许多信息都能对他的生意有用,往往能被他嗅到商机,狠赚一笔。
这也是他继承家业后能迅速将家产壮大到其他大家族为之眼热的原因之一。
只是最近的报纸为了提高销量,有用的时事新闻版面变小了,反而一些奇闻异事变得越来越多,吸引那些手里有点小钱的小老百姓买报。
因此土老财刚一掀开报纸,就看到头版头条写着最近附近城里留洋归来的大少爷跟自己门当户对的男同学结婚的事情。
那黑白照片上极具冲击力的婚礼画面看得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很多留学生大少爷们留洋回来后跟变了物种一样,追求幸福,追求的都魔怔了。
竟然连跟同性结婚的事情也能大张旗鼓放出来,完全不顾传宗接代的大事。
就连他那死透了的老爹也只敢当个姨太太娶进门,这竟是直接当正室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爷您说的对,这些断袖癖都该下油锅”
狗腿子小厮很了解土老财的心理,当下就投其所好咒骂着报纸上那不顾纲常伦理的留洋大少爷。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敢结婚”
附近的人们有的也在看报纸,也都骂出了声。
这种突破往日习俗的事情在八卦乱飞的马镇也是会大受批判的。
但批判归批判,并不影响这事很快成为一件趣事传遍整座马镇,成为津津乐道的闲话。
坐在轿子上的土老财听着耳边众人对断袖之癖的厌恶与斥责。
这都是他往日里最喜欢听到的。
骂的越狠,他心中便越是舒服,跟听戏一样上瘾。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对报纸上这对狗男男厌恶不已,听到众人齐刷刷的憎恶言辞之后,却没那么高兴了。
反而有些莫名压抑。
皱着的眉头松不开,握着报纸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些,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这样的表现太不对了。
土老财想不通。
他扯着嘴角,露出僵硬的嘲讽,只能学着过去那样厌恶道“这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早晚遭报应等到他们断子绝孙的时候就乐不起来了,真是个腌臜东西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不够恶心本老爷的”
这样才对,跟着一起狠狠的咒骂断袖们才是正确的,而不是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土老财如此想着。
可话音还没落下,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倚着墙看向自己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