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耀那张俊脸唰得一下变得惨白,竟是双眼含泪楚楚可怜“裴姑娘,如今发生的这几起命案,死的可都是男修。”
“我怀疑这千机谷内,藏着个千年女魔头,专门取那些年轻刚健的体魄的男修作为炉鼎,将他们的修为精血吸干。”
他一面拭泪一面凄凄惨惨道,“那女魔头估计尚未发现居然还有如我这般风度翩翩相貌出众的青年才俊,若是发现了”
“师父与师弟不在身边,我怕自身清白不保啊,你忍心看着我被那女魔头拉去踉踉跄跄吗”
裴娇也露出怜悯的神情,随后取出一枚香囊放入他手中“这道友放心吧,你拿着这个。”
秦文耀心里忽然踏实多了。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天岚宗,教出来的弟子也果真此般纯良好说话,甚至还不计较他先前暗算夺取旱阳花之事。
他以为,裴娇下句话定是:“道友你便放心吧,此香囊内装的是我祖传的法宝,不忍见如道友这般惊艳世间的绝世美男子折损于女魔头之手,特此相赠,定会保护道友平安。”
谁知裴娇哀叹几声,“此香囊内乃是留影石,若是道友真不幸被抓去被迫与那女魔头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你只需用留影石将影像传给我,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我是说,待我通过留影石看清那女魔头的长相,你放心,我定会为你的清白童子身报仇的”
秦文耀“”
这市面上流传着许多留影石做出的香艳话本子,什么“霸道师弟强制爱”“清冷师尊入魔后竟来我房中做出这般事”“师姐带球强势归来之前传”。
他一点也不怀疑,若他真被抓了去,裴娇定会借此发一大笔横财。
他面色发青,终是决定不再卖惨,而是忍痛割肉颤巍巍拿出一袋灵石,“裴姑娘,人在江湖走,所剩真不多,这是我的第一点点心意。”
裴娇接过掂量了两下,随后满意地露出一抹温良的笑,“好说好说,你们玄灵门不是常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吗我与秦兄本就一见如故,更何况秦兄与我在幻境内又如此有缘,便来此暂住一晚吧。”
入夜后,聚金阁酒楼内晚露寒凉,灯影重重。
在相连几番命案过后,众人都警惕了许多,不会在晚间轻易出去,并且在房中设下诸多阵法。
木质走廊中的香炉云烟袅袅,弥漫着雨后茉莉花般的清香。
静谧的夜内,身穿梅红中衣的少年抱着剑靠在门外假寐,忽然,有一物滚落至他腿边,在寂静的空间内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睁开眼,垂眼望去。
那是一枚梨花簪子,在簪子的另一端,赫然刻着一个字迹娟秀清丽的“娇”字。
娇娇,是我的小字
他长睫微颤,俯身将簪子捡起,抬眸望去,在角落的鲛人烛的映照下,长廊尽头竟不知何时静悄悄立着一人。
她身穿如月见草般鹅黄襦裙,戴着勾人的狐仙面具,静静与他对望。
烛光跳跃,朱唇微启,汇成两个婉转温柔的字“纪韶。”
他眼底暗流汹涌,额角青筋微跳,死死盯着那个角落。
半晌,长袍掠过回廊,他飞跃的影子回旋映在楼中,眼花缭乱。
他追着那女子进了一偏僻的阴影处,望见对方坐在屋檐上,如少女般摇晃着双腿,从花蕊般层层叠叠的裙摆中露出一笔纤细的小腿曲线,像是幻境内一般对他笑,语调软糯道,“纪韶,替我簪发可好”
他一步步慢慢走过去,擦拭着手里的簪子。
戴着狐仙面具的女子娇笑一声,她用镶嵌着明珠的鞋尖微微勾了一下他的长靴,面具的狐狸眼中透着引诱与雀跃。
顾景尧缓缓走近,俯身将那簪子戴在她垂下的发髻上,女子勾唇,抬眸之时却猛然被他扼住咽喉。
她目露诧异,费力挣扎起来,“纪韶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顾景尧唇角逸出一抹冷笑,“我不是你口中的废物,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日夜难寐神魂颠倒。”
他手中力道加大,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传来,那女子便软软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他用帕子擦拭着修长的五指,声音清冷浅淡,“若有人不长眼敢阻了我的路,杀了便是。”
这时地上的女尸却渐渐变换,化作一枚傀儡人,一抹黑色的影子从傀儡中迅速遁走,在不远处的阴影中重新塑为一身穿淡紫襦裙身形绰约的女子。
傀儡术,乃是修真界所禁用的邪术,将活人炼化为傀儡,可替驱使之人去死。
女子撩了撩鬓间的发,声音娇媚浑然天成,“你果然不简单。”
“你是认出了我并非幻境内的那个小姑娘,才能如此利落下手吧,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顾景尧盯着她,眸光渐渐发冷。
她却娇笑一声,端的是娉婷袅娜、媚态横生,“不过嘛,你也比前些天那些被我迷惑心智取了心头血的废物要强多了。”
“既然都是聪明人,那我便不杀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