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头重脚轻,难以分清梦境和现实。
她梦见自己生病了,妈妈给她做了爱吃的鸡蛋羹,还叮嘱小栖不要吵她。
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心脏紧缩,红着眼喊了一声妈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
安桐瘪着嘴角,强行逼退了眼里的潮气。
半晌,她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头上有个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卧室没开灯,安桐看不清是什么,与此同时,走廊外的人听到动静,房门豁地就推开了门,“夫人”
明亮的光透着门缝倾泻进来,对方逆着光,听声音是凌琪。
安桐维持着起身的动作,声音有气无力,含着沙哑的鼻音,“几点了”
“十点三刻。”凌琪走进房间并顺手开了灯,“你好些了吗”
她捡起地上的冰袋,又拿着床头柜上的额温枪,“来,先测个体温。”
安桐没动,由着凌琪给她测温。
体温372度,总算正常了。
安桐摸了摸冰凉的脑门,才反应过来先前掉在地上的东西是冰袋。
清早发烧来得突然,她只记得昏睡的前一刻她身在客厅,后来的印象很模糊,耳边好像一直有人说话,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安桐看向凌琪,疑惑地问她“我怎么会在卧室”
凌琪把水杯递给安桐,随口诌了一句“我抱你回来的呀。”
她也不想撒谎,可是老大不让她说实话。
“真的”安桐默了几秒。
她不信。
凌琪比她矮,将将一米六的身高,就算经常干活,也不见得能抱动她。
见安桐一脸狐疑,凌琪佯装镇定地在她面前比划了两下,“也不完全是抱着,半、半拖半抱吧。”
这解释,很牵强。
别说安桐不傻,即便强行降智,凌琪的话可信度也不高,而且她目光极其微妙地闪了闪,虽转瞬即逝,安桐还是捕捉到了。
这是心虚说谎的表现。
安桐本来对凌琪颇有好感,也想试着当个朋友慢慢相处。
但现在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安桐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状似无辜地抬起了双臂,“你是怎么半拖半抱的,能再给我演示一下吗我睡得沉,没印象了。”
凌琪的笑僵在了嘴边“”
她该怎么演
房内一片寂静,凌琪与安桐四目相对,不停地咽口水想对策。
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关上屋门,走到安桐面前开始畅所欲言。
死道友不死贫道。
凌琪想到了一个既能助攻又能拉近关系的新思路。
五分钟后,安桐和凌琪并肩下了楼。
江允还没走,孤身坐在沙发上盯着墙角的拖布和水桶思考人生。
听到声音,他火速回头,看到安桐的那张脸,小小地惊艳了一把。
难怪能让容九如此挂心。
这年头,忧郁美人可不多见啊。
江允眯了眯眸,站起身问道“烧退了吗”
“已经退了,谢谢江医生。”这话是凌琪说的。
江允冷笑。
他说什么来着,有事喊小江,没事就喊江医生,卸磨杀驴的典范。
这边,安桐没见过江允,听到凌琪的称呼,便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江医生,今天麻烦您了。”
江允被忧郁美人安抚了一句,好脾气地摆手,“应该的,别客气。”
然后,安桐从兜里摸出手机,问他多少钱,要付出诊费。
凌琪“”
江允“”
好在,会后归来的程风出现在客厅里,打破了安桐要付费的僵局,“哎,九爷呢”
凌琪说在隔壁主宅。
不多时,江允给安桐留了两盒感冒胶囊,又看了她好几眼,在凌琪的催促下一头雾水地离开了云巅。
同一时间,程风走进主宅客厅,对容慎汇报了股东大会的基本情况。
末了,他又插了一句,“九爷,我刚去了趟洋楼,安小姐已经醒了。”
“叫夫人。”李管家拍了下他的肩膀,纠正完又望着男人,“我把清粥和鸡蛋羹给夫人送过去吧”
此时,男人摆弄着棋盘上的黑子,沉声应允。
程风目送着老李,待他出了门,回眸问道“九爷,元凯说,咱们要提前搬去湛州”
“嗯,下周过去。”
程风明显心有顾虑,犹豫着说道“别的没问题,但元凯跟我说,就算别墅材料都是环保级别,最好也要空置一段时间散散味,你们现在就住进去,万一”
容慎随手将棋子丢进棋盒,抚平西裤久坐的褶皱,低声道“告诉元凯按原定计划通风散味,我和小安另有去处。”
程风微怔。
明明不久前元凯和他说,九爷要提前和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