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银装素裹,寒意渐浓。
不到八点,安桐披着小毯子,神色恹恹地走出了卧室。
雪天泡温泉的后果,她感冒了。
安桐窝进沙发,精神不济地耷拉着脑袋,浑浑噩噩的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当凌琪拎着水桶和拖布假意来打扫之际,就看到安桐那张小脸烧得通红,嘴里不停梦呓着什么。
通人性的安安,则一直用前腿扒着她的睡裤,嘤嘤叫个不停。
凌琪丢下水桶就跑了过去,一边探着她的额头,一边给容慎打电话,“老大,老大,你快回来,夫人发烧了。”
额温枪显示,安桐发烧388度。
约莫七八分钟,去而复返的容慎走进了洋楼。
男人一袭黑衣带着满身寒气阔步而来,李管家和凌琪正拿着冰袋给安桐物理降温。
小姑娘脸颊布满了高烧后的赤红,双眸紧闭,清瘦的身子窝在沙发里缩成了一团。
李管家和凌琪没敢动她,瞧见容慎回来,双双松了口气。
“叫江允过来一趟。”
男人走到安桐的身侧,微微俯身用手指骨节探了探她的额温,确实很烫。
李管家闻声答道“已经叫了,在路上。”
容慎薄唇抿着,下颌线条也逐渐紧绷,“什么时候发现的”
“八点半左右。”凌琪敛神向前一步,面露忧色地汇报“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躺了多久”
突兀地,一阵电话声响起,是程风的手机。
他背过身接电话,听到里面的询问,便捂着听筒看向男人,“九爷,股东大会快开始了,咱还过去吗”
程风边说边瞥了眼烧迷糊的安桐,他有理由怀疑九爷极有可能会为了安小姐缺席本次的股东大会。
果不其然,男人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程风的猜测,“你去出席,会上一切决议按我说的办。”
程风欣然前往,这可太简单了,全部决议都行使一票否决就完事。
这时,容慎脱下大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让厨房备些清粥,江允到了直接带他过来。”
李管家应声后把冰袋交给凌琪,转身就去安排。
客厅温度微凉,男人立在安桐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又落下一句吩咐,“冰袋送去卧室。”
此时此刻的容慎,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仁儒雅,高大的身躯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冷峻威严。
凌琪反应很快,抱着几个冰袋小跑上了二楼。
她心如明镜,老大就是想支开她,哼。
如此,这一方天地中,只剩下昏睡的姑娘和面色不愉的男人。
容慎翻卷着两侧的袖口,视线旁落在安桐脸上,指尖摩挲着点了下她的鼻头,“真是不省心。”
下一秒,男人俯身,臂弯穿过她的腿窝和肩颈,动作有些生疏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太轻了。
安桐身高不足一米七,胜在骨相优越,显高又显瘦。
可真正抱在怀里,就能发觉她不是显瘦,是真的轻盈。
容慎双臂圈着安桐,低眸看着她毫无反应的脸颊,抿唇轻叹,随即步伐稳健地踏上了楼梯。
二层拐角,凌琪站在卧室门口,瞧见男人怀抱着女孩的身影,窃笑道“老大,还需要我做什么嘛”
“空调温度调高,打扫完再去挑个房间,明天开始你搬来和她一起住。”
凌琪长长地“哦”了一声。
都这样了还不忘提醒她先打扫,嫌她在二楼碍眼
卧室,容慎放下安桐,拉起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房里光线很暗,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隐约分辨出大致的轮廓。
男人打开床头灯,侧身坐下,用毛巾裹着冰袋给安桐敷额头。
“妈”
小姑娘突然梦呓了一句,沙哑的音调还带着细微的哭腔。
容慎的手顿在半空,喉结滚了滚,胸腔里仿佛堵了团棉花,说不出的滋味。
也不是没见过更悲惨的人生,偏偏安桐总是能勾起他的心疼和怜惜。
男人借着床头橘光打量她的卧室,原有的摆设和陈列没有动过。
墙角放着小皮箱和宠物箱,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除此外几乎没有更多的私人物品。
容慎无声叹息,目光移回到安桐的脸上,凝神看了许久。
家庭医生江允跟着凌琪来到主卧时,蓦然看到容家九爷竟任劳任怨地给一个小姑娘冰敷额头,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和他爸都是容家的私人医生,并且和容九私交不错。
这么多年从来不开花的铁树容九爷,居然有女人了
江允拎着药箱,臂弯撞了撞凌琪,“什么情况床上那位谁啊”
“老大,江子到了。”凌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探头朝着卧室招呼了一声。
江允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