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途中有些堵车,抵达云海路时,最后一缕霞光已坠入西山。
安桐打开了自动门的按钮,容慎也顺势拿起座椅上的文件夹递给她,并沉声叮嘱“把这个带回去,里面的内容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好。下次见,容医生。”
安桐出于信任并没多问,接过文件夹就下车走进了深巷。
待她走远,男人回首望向后视镜,“让人提前把农场空出来,周五你接上安桐直接过去。”
程风忙不迭地点头应声,“明白,九爷。”
不得不说,九爷为了给安小姐治病,还真是煞费苦心,都开始带人去农场散心了。
安桐回了家,刚打开门,毛茸茸的安安就哼哼唧唧地跑到她脚边乱蹭。
小家伙好像很委屈,前腿扒着安桐一个劲儿地嘤嘤叫。
安桐顺手把屋门敞开,歪头问它“要出去玩吗”
奶狗嗷了一声,撒开腿就冲进了院子里窜来窜去。
见状,安桐索性坐在窗外的木桌旁,无声陪着它。
将晚未晚的黄昏,淡青色的天空还飘着被风吹散的云絮。
安桐带着少许的好奇心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
前几页,是一份轻音乐的歌单,粗略估计将近上百首。
有些曲目类别还特意用钢笔打上了星号的标记。
再往后是一些很冷门的音乐剧和故事合集。
甚至还有每日食谱和聆听计划。
十几页的内容,几乎都做了重点标注。
安桐看着遒劲有力的字迹,眼前依稀浮现出男人在图书馆专注书写的模样。
她原本以为他在处理公事或忙于其他患者的治疗方案,着实没想到这些都是给自己准备的。
安桐看着那份轻音乐的歌单,不禁想起测评师韩戚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他在音乐治疗领域也有非常高的建树。
难怪先前几次在健康中心见面,房间里总会环绕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纯音乐。
安桐打开手机,按照歌单顺序找到了第一首轻音乐。
她调大音量,坐在黄昏日暮里,听着钢琴曲,托腮看着安安玩耍。
或许她应该买一套更好的音响设备用来开启容医生给她制定的聆听计划。
第二天,安桐准时来到杂志社上班。
自打上次微信群事件之后,副编刘然对她的态度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颐指气使,言语间也多了些隐晦的忌惮。
上午过半,几名女同事借机来到茶水间小憩闲聊。
安桐的工位和茶水间只隔了半扇玻璃墙,即便交谈的声音不大,也能听个大概。
“对对对,我也看了那篇报道,别的不说,就她香江第一名媛的身份,咱都可望不可及,更别提能和钢琴王子同台演艺了。”
“嗨,人家出身好,学历高,豪门顶配样样精通,和她相比,咱们就是社畜中的社畜。”
“希望我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也让我感受感受当名媛的滋味。”
这番谈话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安桐左耳进右耳出,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闲聊的后半段,她才听到了一个人名,原来她们讨论的是香江第一名媛,闻家千金,闻晚。
很快到了午休时间,同事们懒洋洋地商量着中午吃什么,谁都没想到平时神出鬼没的编辑部领导突然出现在办公室。
也就是那位在微信群里回复过安桐的蔺主任。
“小安,你来一下。”
蔺主任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安桐应声,把电脑锁屏后就跟去了主任办公室。
刘然等人伸着脖子张望,神色各异,又不敢大声讨论。
办公室内,安桐进门就唤了声主任。
蔺主任随手整理着桌上的稿件,睨着她温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生分。”
安桐点头说好,并唤他,“蔺叔叔。”
蔺主任随即感慨地问道“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蔺主任拿着保温杯晃了晃,“前阵子我在省下的分社出差,别看离得远,总社这边的大事小事我都知道。你这孩子,被同事欺负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安桐目光平静地望着蔺主任,淡声解释“不算欺负,都是工作上的琐事交流。”
“你啊,跟当年的社长一样,脾气倔,总是报喜不报忧。”蔺主任抬了下镜框,并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他口中的社长,正是安桐的母亲谢妙华。
而蔺主任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全凭当年谢社长的提拔和重用。
因为这样的渊源和知遇之恩,蔺主任对待安桐就犹如自家孩子一般。
但就像他说的,安桐太倔强,当初进入杂志社只要了个无足轻重的兼职审稿工作,连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