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河正忙着修水渠,并未搭理她,见没人应她,她气得咬牙切齿,骂得更来劲了。
三婶胸脯起伏不定,骂道:“白眼狼,狼心狗肺忘,枉平时我还照顾你家,现在居然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去不管不问。”
谢长河修完水渠后,还听到三婶在囔囔个不停,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朝三婶走来,冷声道:“没看见。”
确实是没看见。
“照顾我家就是把我家的东西拿走不还,辱骂我娘子!”
说到三婶骂莺莺,他就来气,双眼淡淡睨着双手叉腰的三婶,一股森寒阴戾从其中迸发,似是要将她冻住一般。
被谢长河这般冰冷地盯着,三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她还是挺直腰杆,怒目瞪着谢长河。
“谁辱骂你娘子了!你这丧门星,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敢诬赖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谢长河冷笑。
三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
“我呸,谢长河,我只不过想要几斤肉罢了,难道你家穷成这样了,连东西都舍不得给我吃?”
“三婶,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掉进去了?再说了,大家都忙着修水渠,雨声又大,哪里听得见。”
“是啊,不光是长河,我也没听见,这事真不怪他。”
“哎呀,我说三婶你啊,活没干多少,添堵的事儿倒是挺多的。”
“就是啊,真不知道你咋这么闲,整天闲着没事儿瞎折腾。”
“长河一家对你怎么样,我们都有目共睹。”那汉子附和着,瞧瞧把平日里温和的人气成这样,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替谢长河说话,三婶闲得整日胡乱指责别人,这样下去,迟早会惹来麻烦。
三婶被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双倒三角眼尽是怒火,“哼,我还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她说完,扭动着肥硕的身子离开。
众人望着离去的三婶,皆摇头叹息。
谢长河蹙眉,看着离去的三婶,心底很清楚,以三婶平时,她不会就此作罢的,指不定还会再来家里闹。
“长河,你也别放在心上,三婶她就是这样的人,不搭理她就行了。”汉子见谢长河望着三婶离去的方向发愣,便安慰道。
谢长河轻嗯一声,“谢谢你们。”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汉子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随之视线扫过水渠,“水渠弄好了,都回家去吧。”
众人散去。
三婶一进家门,就冲里头说着今天谢长河对她见死不救的事,边说边骂。
屋里头的三叔听见了,便走出来,斥责她。
“你还好意思说,整日找他的麻烦,你不嫌丢,我还怕丢人呢!”三叔皱着眉头,“你这不是让咱们蒙羞,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吗?”
自己婆娘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得很。
怕不是自己掉进去了,就怪长河。
三婶不满,“我去找他什么麻烦了,我是他三婶,有他这么做侄子的吗?要不是我爬得快,我今天就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她掩面而泣,语调委屈。
紧接着又道:“连我这个亲婶子都见死不救,你说他还是个人吗?”
听着三婶的哭泣声,三叔没有丝毫要安抚的意思,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你是他的长辈,那你就该懂得收敛,别动不动就欺负人家媳妇。”
“再说了,你是他亲婶子,就算他有错,也轮不到你教训,公道自在人心。”
“我哪里有教训他了。”三婶哭喊道。
“长河一介读书人,那是懒得理你,你最好给老子消停点,别老去挑衅他!”三叔语含警告,眸光犀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撺掇胖墩去偷菜,好好一个孙子怎么让你教成偷鸡摸狗的德行?”
“……”
“人家媳妇没追究你,那是心善,”说着说着,三叔也有些不忍心了,“别整幺蛾子。”
听着三叔说的话,三婶气不打一处来。
在外被谢长河和全村人说,在家还要被自己汉子说,这几天积攒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冲着三叔大吼道:
“谢长河是你儿子吗,你这么护着他!就跟着他过日子吧,我看他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给我闭嘴!”
见三婶还不知悔改,三叔怒声呵斥道:“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就算他不是我儿子,那也是我亲兄弟的儿子,我的亲侄子!”
“自己不争气,就知道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三婶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我命苦啊......”
看见三婶的哭相,三叔心烦意乱,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