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村民,一把拽着别人的胳膊,哭诉着自己的女儿是如何对她的,如何对待娘家的。
村民听着林氏的控诉,信以为真,并露出同情的眼神,好心地劝慰着林氏。
随着林氏的谎话连篇,村民回家将此事告之家人,亦对家中小辈进行了一番说教。
家人又将这事传出去,久而久之,林莺莺一家的名声比臭水沟还臭。
谣言越传越离谱,传到林莺莺耳里时,全村已知晓她是不仁不义之人,为人不喜。
见到她还会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骂一句“晦气!”。
好似林莺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村民将她定义为罪人,因为她不孝。
而在村里,不孝是大罪。
可不就是成了罪人嘛。
林莺莺知晓是林氏说的,为的就是让她名声扫地,被村民用唾沫星子淹死,身败名裂。
但她又无可奈何。
事情传成这样,林氏却是笑呵呵的,丝毫不放在心上,也并不在意会对女儿造成什么影响。
想到林莺莺气得直跳脚的样子,就觉得痛快极了。
夏季雨多,一连下了三天的雨,天色暗沉沉的,好似压抑在头顶的黑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连日的大雨冲垮了村里的水渠,使得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流淌在田地里的污水也变成了污泥,让整条田埂都变得泥泞。
为了防止水流会对渠坡造成破坏,冲刷损毁面积变大,村长号召村里每一户出一个年轻壮丁去修补。
修补水渠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在短期内修复好。
修理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是下雨天,还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修好。
但是不修的话,会损毁更多,还影响庄稼地,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啊!
三婶收到这消息时,不由皱起眉头,真是倒霉,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她进屋将儿子叫醒,让他去跟着村长修,岂知儿子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嘴里囔囔着:“我不去,谁爱修谁去,反正我不修。”
“要我去修就是要我死。”之类的话。
听得三婶气得直跺脚,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好就此作罢。
心想让她汉子去算了。
扭头就去找她汉子,她汉子一听让他去修,直接说不去。
说什么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干不动,要去就让年轻人去了,他老了受不了这苦力活。
三婶气急败坏的直骂他们是没良心。
她汉子顿时不乐意了:“没良心?我要是没良心,哪里有你一口吃的!”
随之撂下一句:“我病了,浑身不舒服。”
就背过身去,呼呼大睡了。
听完这话,三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又哭又闹的。
但床上的人丝毫不理会,仿若未闻,仍旧睡得香。
许是听自家婆娘说得久了,男人转身过身,睁开混浊的双眼,骂道:“哭丧呢你,老子还没死呢!没事别来烦老子!滚滚滚!”
三婶简直要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上去踹上几脚,可这毕竟是自己的汉子,不敢太过分,她只好忍着。
最后憋着一肚子的火出了门。
走出家门,看着外边阴沉的天,心里一阵委屈,想着自家的情况,心里又气又怨。
去到水渠边时,已经有村里的壮丁在忙活了。
她来了,谁也没瞧她一眼,都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三婶一把把沙袋扛在肩头,一步一步往水渠边的方向挪去,整个人脸红脖子粗的。
一天下来,背了一袋又一袋,扛得她腰酸背疼腿疼的,到最后的时候,竟双眼一闭身子瘫软下来。
倒下之际,她忽然喊了一声“哎呦”,捂住肚子,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她倒在水坑中,浑身湿漉漉的,衣衫上尽是干活时碰上的泥土。
看见有人晕倒,一个壮汉忙跑过来,扶起她,焦急道:“三婶?三婶?”
说罢,脏兮兮的手猛地按着三婶的人中,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来,围在三婶周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会晕倒呢?”
“三婶,您这是咋啦?”
“三婶?你醒醒啊!”
村民七嘴八舌的,围着三婶叽叽喳喳的,吵得三婶头昏脑涨,在壮汉按着人中下,她悠悠醒转。
眼前人的面容逐渐从模糊到清晰,那一张张满含关切的脸,三婶鼻子一酸,眼泪哗哗流。
“三婶,您总算醒了,吓死我了!”那壮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随之见三婶竟然哭了,问道:“您哭什么啊?”
“呜呜呜……我家儿子叫他来修水渠,他不来,我汉子也是这样,还骂我咒他死,这日子咋过啊?”三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