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时景年独来独往,性情淡漠,和旁人都没什么交集,宿舍阿姨也只是见过他几面。
此刻实在是没法子了,艰难扶着纪柠安“时教授,这姑娘晕了,你能不能帮忙把她送到医务室”
四下没有人,操场空荡荡的,时景年走过来时,清晰闻到了女孩身上的血腥味,他扫了眼四周,最终伸出手,接过昏迷的女孩子,语调淡漠。
“给我吧。”
“麻烦您了。”阿姨感激道。
女生踉跄倒入时景年的怀里,侧脸贴在他冷硬西服的心口处,全不清醒的,依靠着他,当作支撑点。
怀中的温度温软,带着点女儿家的甜香,让时景年有些不适,修长手指抵着她的肩膀,动作疏离又没有人情味。
眸光透着雨后的锋利静谧,视线定格在女孩隐约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有点白净的婴儿肥,很漂亮。
只是此刻早没有了白日的鲜活,鲜血从额角蜿蜒而下,呼吸微薄,脆弱到下一秒就会消失,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长睫遮住半边深邃瞳孔,拓下淡淡的阴翳,他的神色毫无变化,甚至趋于无动于衷的冷漠,眼中细看波澜不惊,似随手帮了一位陌生人。
时景年单手把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穿过了女生的腿弯,指骨骨感冷硬白皙,动作利落的将人打横抱起,平整的西装被女生弄出许些褶皱来,棱角依旧锐利。
身体的骤然腾空,无意识的寻找依赖点,呼吸都被淡淡的木质香气包围。
纪柠安闭着眼睛,恍惚置身于混沌的世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一名陌生男人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宿舍阿姨接通了电话,脸色有些变化“时教授,我”
“我送她,您可以回去。”时景年淡道。
“真的是麻烦您了。”宿舍阿姨对时景年很放心,接连道谢,匆忙赶了回去。
夜晚的操场空旷而寂静,刚下完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地面有些低洼的地方堆积着雨水,映着夜空。
路灯的光线有些昏暗,女生宿舍还亮着灯,男寝已经休息。
干净皮鞋踩在地面上,每一步不轻不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时景年抱着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动作沉稳而有力,怀中的人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瘦弱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猫。
轻微的呼吸落在男人颈侧,长久带着颤栗感,白色的衬衫领口和黑色西装相映,冷淡而刻板。
即使是带了三分缱绻的公主抱,也透出了距离感。
许是因为快要睡觉的缘故,女孩只穿了雪白单薄的睡衣,出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披上外套,勾勒出窈窕线条,有种伶仃的脆弱感。
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避无可避的肢体触碰,能够清晰感知到女孩子青涩柔软的曲线。
尤甚白裙过了大腿根没多少的位置,露着大片雪白肌肤,双腿纤细清瘦,肌肤细腻。
这大抵是夏季女生很正常的穿着,只是因为这样的姿势,多了三分微妙的尴尬。
时景年从未和陌生女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他用腕骨抵着她的腿弯,细嫩雪腻的肌肤压在男人手臂上,正好硌着西装冰冷昂贵的袖扣,衬衫袖口下长指分明,并未触碰半分,神色近乎严苛的疏离,并没有低头看她,注视着远方。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砸在了肩上,温热的、湿润的
他动作微顿,皱了下眉,到底是侧眸看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呼吸都碰撞到一起,将女孩子的半张脸尽收眼底,长发没有扎,散开了披在身后,发质乌黑柔软,衬着细腻的侧脸,睫毛被泪水打湿,可怜垂着,眼角还有许些晶莹,泛开浅浅的红,一滴滴泪滑落出来。
挺翘的琼鼻下,唇瓣失了血色,纤薄苍白,微不可察的翕动,发出小猫呜咽、小的可怜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到家来撒娇。
“疼”
纪柠安哭着说疼,纤细手臂无意识的揽着男人的颈项。紧紧依赖,试图靠的更近,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那呜咽的破碎的尾音,让人轻而易举的生出怜惜的,脆弱的、没有防备的。
但是
时景年直接掠过纪柠安那张脸,看到自己肩上明显湿润的一小片,滚烫温度渗透布料,感知清晰,完全无法忍受。
在那一瞬间,洁癖的强烈感应下,时景年真的有种把人扔出去的冲动
他僵持两秒,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想法,紧蹙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
冰凉修长的手指将女孩的脑袋移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语调冷硬警告“别哭。”
可是昏迷的人哪里听得懂话
纪柠安潜意识里像是知道自己被推开,恐慌又无助的再次靠近,好委屈的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不管不顾,哭的更厉害了,身体都跟着起伏发颤。
时景年“”
病患。
是病、患。
他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