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有一手的只需要单手轻捏林恩脸颊,逗弄他转过头来,然后再直视对方露出最好看的笑容,这就可以了。
就这样,林恩维持一路的恼怒,就会如同危楼,一碰就坍塌了。
“我还好,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答应毕维斯的音乐会。”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情敌呢,“对于那个人,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你结束后不要走,等我来接就对了。”
“知道了。”黎觉予觉得刚刚手感颇好,又捏了捏脸颊,这次是靠近下巴那里。
“别把我当小孩子。”
虽然反对,却又没有用行动阻止。
说到这个林恩自己也觉得郁闷,换做别的姿势,可能他会觉得这是情人间暧昧的试探可偏偏黎觉予是在逗弄小孩子一样地捏脸颊,弄得他都不知道做何表情好了。
这让他感觉,黎觉予压根没把他当一个异性看,怪不舒服的。
“好啦,我先走啦。”
逗弄完毕,黎觉予丢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留下林恩一人独自回味难得的“甜蜜“相处。
克里希剧场内。
负责邀请黎觉予的经纪人不可置否地谴责隔壁人“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告诉黎觉予一个错误的音乐会时间,让一个大明星作为开场,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是我的音乐会,我总不能,依托别人的光“
“这有什么关系“
虽然经理人和毕维斯彼此间是交心好友,但作为商人,他依旧不懂艺术家心中在想什么。不过只要黎觉予肯来音乐会,一切都好说。
在两人对话的期间,侧厅门口人头攒动,不断有人结伴进来,在会场内坐好。
毕维斯本人还没什么反应,经理人反而兴奋得满面潮红,说”光看到场的听众人数,就知道这次演奏不会失败,说不定你还能上一次报纸,让那些批评家反串一次表扬家呢。”
“就像你年轻那样。”
经理人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闭上嘴不敢开口了,仅用余光悄悄打量好友的反应
当然毕维斯已经没有反应了,他已经习惯了年轻时的毕维斯,才华洋溢创作惊人为天,简直就是法兰西的头号座上宾,当时多少报道都在说,毕维斯是未来的莫扎特。
然而八年过去了,二十五岁的毕维斯,反而一落千丈,被笑说是时代潮流抛弃者
从未来的莫扎特变成时代潮流抛弃者,音乐对于毕维斯来说,最终成为了人生负担。
唯有提到黎觉予的时候,他的双眸才隐隐出现暗光,毕竟那个少女,是唯一一个,主动称赞他近期作品的人。
当时黎觉予分外真挚的眼神,只要他稍稍一回想,就会熟络地出现在脑海。
她对他那么有信心他怎么能放弃
“没关系。“毕维斯佯装无事地扯开笑容,指指门外高耸的钟塔,说”音乐会快开始了,赶紧下去准备吧,至少我们要在黎觉予来之前,把气氛炒热。“
“没问题,我对你这次演奏有信心“
好友对话结束,分头准备各自的工作。
在这段时间里,侧厅门口一直陆陆续续进来观众,大家看起来都挺兴高采烈,挺期待的,坐在软垫扶手椅上也没有交头接耳,而是专注地翻阅起手中节目单来。
十七点到了。
夕阳辉映下,十七下钟响传进室内。
严肃迟缓的音调促使所有观众正襟危坐,专心致志。
毕维斯踩着钟声的节奏走上钢琴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苔藓一样,无法沉稳地落到实处。他很紧张,也很兴奋究竟有多久了,他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自己的音乐
奇怪的是,直到演奏师坐下来,所有观众都保持着沉默,没有半点兴奋。
是因为音乐主题比较严肃吗一直呆在幕后的经理人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他就为安静的观众席找到原因了音乐会听众们都是法国稍微有些格调的上流客人,总不可能像歌剧普通观众一样,乱吼乱叫吧
毕维斯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假装一切正常,将手附在钢琴键上。
然而命运似乎格外针对毕维斯,凡是他想要顺利进行的事情,都不被允许如愿。
一个音符接着一个音符地演奏下去,观众席里寂静无声。在音乐会中,有种寂静无声是观众个人素质、是尊重、亦是礼仪,但有种无声是对作曲家的无礼。
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一样,每个精心修饰的音符统统掉进没有回应的深海里,彻底沉下去。
毕维斯依旧在弹奏,但周边包裹着他的沉闷空气,快让他窒息了。
10分钟序曲终于奏完了。
毕维斯刚把双手从钢琴上拿下来,侧面观众立刻有节奏地、冷冰冰地拍起手来。
大家的节奏都如此统一,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敷衍,于是毕维斯没有继续弹奏下面的曲子,也没有转头向观众示意,他只是呆呆坐在钢琴面前,凝视自己精心编写的曲谱。
一秒、两秒、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