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序身边侍卫不少,他是谨慎之人,不会让人随便近身。你如何让我相信你做得到”
皎皎上前几步,双手撑在案牍上。
她低头看向殷鞅“当初营地里那么多殷人,我不也逃走了么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相信我就是。”
殷鞅与她对视,忽道“皎皎,当我的王后不好么”
见皎皎怔住,他缓缓起身,扬眉笑“嫁给我,等我扫荡诸国,带兵进入魏王宫后,你自然也能与你母亲团聚这点崔二做不到,越鲥做不到,我却能做到。他们给不了你和你母亲长长久久的安稳,我却可以。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嫁给我,这不好么”
这话让皎皎有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眼神清明。
“不好。”
皎皎把手从案牍上放下,垂在身侧,“更何况我知道你要我当王后的真正原因,不过就是想拿我去牵制越鲥、二公子,现在或许还想拿我去牵制我娘。”
她说“殷鞅,我不信你。”
我不信你。
说得可真直接。
殷鞅胸口闷,喉咙开始发痒。
他强忍住咳嗽的想法,冷笑“你瞧,你不信任我,我如何会信任你。我们俩互不信任,倒也打平。”
皎皎怒瞪他“殷鞅”
她胸口起伏上下,忍耐道“我不嫁你。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不考虑。你若真的杀了魏序,怕是也走不出魏国,魏国未必会落入我手中。”
殷鞅喊泉衣进来,让她带皎皎离开“是你该考虑我的建议才是。”
皎皎被泉衣拉着手臂,固执地不肯离开。
“你非要逼我到这一步么”她冷冷看着殷鞅,“你真敢娶我不怕我再捅你第二刀,让你连十年都活不了”
刚进屋的奴仆听到她这话,当即被吓得全都再次伏倒在地,不敢发出一声。
殷鞅却笑“我等着。”
皎皎还要再说什么,人已经被惊吓得不行的泉衣连忙带出了屋内。
等皎皎离开,殷鞅面上的笑意顿时消散。
他先是扶着案牍咳了几声,等觉得喉咙好上许多,才淡声让奴仆们起身。
侍药的奴仆上前,递上温热好的汤药。
其实这汤药半个时辰前就该被端到殷鞅面前的,但他那时候正在与皎皎说话,奴仆在门外不敢进去,但想到神医临走前按时喝药的嘱咐,心中难免七上八下。
每过半刻钟,汤药就要被拿去再温热一遍。
如此温热过七八回,屋内终于有了声响,奴仆这才长舒一口气。
殷鞅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身体舒服许多。
他刚想让奴仆退下,就见到奴仆又递上一碟子红豆糕,小心翼翼地放在案牍上。
殷鞅一愣,想起自己之前的嘱咐。
他默不作声,眉头蹙着,像是打量什么新奇事物似的打量红豆糕半晌,才眼露嫌弃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尝了味道。
腻得要死,她怎么吃得下去的。
殷鞅皱着眉头几口咽下,囫囵吞入腹中,腻得不敢多尝味道。
奴仆察言观色,犹豫问“奴把糕点带下去,再换别的小食来”
殷鞅蹙眉,拿起帕子把指尖的糕点屑擦得干干净净,这才觉得指尖没那么黏。
可刚擦干净手指,他瞪着这碟红豆糕看了会儿,不知怎的再度伸出手来,皱着眉头咽下一块。
奴仆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嫌弃的眼神,一时犯愁国君这模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下次到底要不要再备上啊
殷鞅终究还是留下这碟红豆糕,让奴仆退下。
墨老进入屋内的时候,碟子里的红豆糕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而殷鞅眉头深深皱起,正用帕子擦手,表情一言难尽。
墨老不知道发生什么,问“国君,是左胸的暗疾还在作疼”
“没什么。”
殷鞅嫌恶地看了眼盛放只剩下糕点屑的碟子,问“墨老,是魏国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么”
提起正事,墨老顿时严肃起来。
想到探子的消息,他一手抚上溟鹿刀的刀柄,摩挲几下后,慢慢道“国君,魏王似乎打算回绝这门亲事。”
魏序怎么会拒绝这门亲事
原本十拿九稳的亲事出现意外,殷鞅心情更坏,他把帕子扔到一边,嘴唇紧抿,不悦“到底哪里出了纰漏难不成又是崔二在捣鬼”
可崔二又能拿出什么打动魏序的心,让他甘心放弃他殷人这样强大的同盟
殷鞅揉了揉太阳穴,隐约中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