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柔下来,唇边也露出笑“我没有哄她,我只是太喜欢她。”
说到此处,年轻的国君轻声道“她是我未来的王后,与我一起坐高轿算得了什么。”
新上位的越王将一名燕女带上游街高轿的事情,早就通过各国使臣的转述传到各国人耳中。人人都道越王荒唐,不顾场合,却没多少人觉得他是真的把那位女子放在心尖上,才会不顾及他人眼光,只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听越鲥这么说,燕王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面上的惊愕士族尚且不愿娶平民为妻,他堂堂国君怎么会愿意把区区伶人捧上王后之位他的王后哪怕不是他国王女,也该是本国贵族之后,他怎么就这么傻,脑子里没半点的利益要害
想起席上发生的事情,玉年长长叹了口气。
比起燕王,玉年当然知道更多关于皎皎身世的事情。
但知道归知道,玉年还是觉得皎皎身份太复杂,纠扯不清,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国君似乎有只要皎皎姑娘一个的想法
宴上对燕王说的话
越鲥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玉年说的是什么。他点头,问玉年“有什么问题我以为全长颍的人都该知道我的心意了。”
说到这,他笑了笑,反问玉年“除了皎皎,我的王后还能是谁”
还能是他国王女、士族之后啊。
玉年这样想,可对上越鲥清亮的眼神,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无言目送越鲥转身,大步走进院子里。
越鲥才不管别人想什么,在他看来,他当国君是要保护皎皎的。他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妥协,也愿意让越国变得更加强大,但关于皎皎的一切都不能后退。
他爱皎皎,就要让皎皎坐上高轿,与他一起被所有人伏拜,也要让皎皎成为他的王后,与他一辈子携手不离。
越鲥来看皎皎的时候,皎皎已经洗漱完,正披着一件外衫,坐在窗边。她手里拿着一本书,一双眼却没看书,而是看着窗外,似是在出神。
一看到她,越鲥一整晚的郁气尽数消失,心情无可抑制地高兴起来。
当国君其实没什么自由,大臣们天天拉着他在议事殿商量国事,外忧内患那么多,都需要他一件件听过去,现在还要赶到这么远的祈水郡,参加劳什子的会盟。
耳鸣发作得狠的时候,真的难受得让人想发怒。
但无论多难受,只要看到皎皎还在身边,越鲥就觉得这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越鲥坐在皎皎对面,刚想问她今天下午去了哪些地方,谁知道目光一落到她脸上,他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眼眶是红的。
越鲥登时怒不可遏“是谁惹你哭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她怎么哭了他现在都不会让她哭了,谁居然敢惹她哭
越鲥刚坐下,又腾的站起来,想要去问责跟随她的侍卫。
皎皎被他的动静惊得回过神,见他不问个清楚就怒气冲冲地要往外走,一时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她拉住越鲥的袖子,解释“是因为见了许多分别已久的人,见到他们都很好,也告诉了他们我现在很好,万般感触下才落的泪。”
越鲥这才再次坐下。
他去观察皎皎的面容,见她眼眶虽是红的,神情却很轻松,面上无半分勉强,这才放下心来。
知道皎皎没有受委屈,越鲥这才有心思去听她刚才说的话。
稍一回味,他不由握住皎皎的手,问“你你同他们说,你现在很好”
皎皎点点头。
想起几个时辰前与二公子说的话,她对上越鲥隐含期待的眼神,抿唇低声道“我说你对我很好,帮我很多忙,我现在过得不辛苦,日子也有盼头。”
二公子下午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时,皎皎不是没有动摇。
但越鲥对她很好,把她的事情看得很重,还派人去为她打听她娘和荆南枝的消息,皎皎觉得自己如果就这么弃他而去,那就实在是个太没有良心的人了。
其实来祈水郡一趟,见二公子一面,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已经足够让皎皎满足。
想到这,皎皎忍住对二公子的愧疚,握住越鲥的手。
她抬眸,认真地对越鲥说“越鲥,你要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你帮我找我娘,我心里记得你的好,我也想要帮帮你,帮你成为一个好国君,让越国不要再受到殷人的威胁。”
越鲥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一个字。
皎皎看着他,最终说“越鲥,我希望你能被更多人爱。不仅仅是长颍的人,还要被越地的所有人爱。”
她永远忘不了初见时他的模样,忘不了他独自被困西楼的寂寞身影。
皎皎要他被更多人爱,要他再也不孤独。
越鲥的手被她握住,看着她那么认真地说着希望他被人爱的话,觉得左胸膛处的地方酸酸麻麻的疼。
他其实想对皎皎说,他不需要那么多人爱的。
他只要皎皎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