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希冀(1 / 3)

燕王的宴会一直从中午办到了深夜。

越鲥领着玉年从屋内出来的时候,想到一个时辰前燕地臣子步入屋内说的消息,没忍住冷笑一声“殷人当真是把我们当猴子耍。”

越人车队上午抵达祈水郡,殷人队列是傍晚抵达的。

他们姗姗来迟,派头摆得比谁都大,等到傍晚燕王去请殷王赴宴,使臣想要去迎殷王一同入住郡守府时,才发现自己迎了个空。

殷王根本没来

不仅殷王没来,殷太子也没来,殷人车队浩浩荡荡千余人,结果遣派来参加会盟的只是个上大夫。

如果这不是侮辱,那什么算得上侮辱

听闻这个消息,不止越鲥当场黑了脸,便是谈笑风生一下午的燕王也不由气得砸了手中的白玉杯,浑身颤抖不止,憋半天才憋出一句“殷王欺人太甚”

会盟由燕王牵头,殷王先是答应会到祈水郡,结果等燕、越到了祈水郡,才用现实甩了燕、越两国的脸面在明知道燕、越两地国君会出席的情况下,他居然只派了一个上大夫来

殷王如此言而无信,把其他两国戏耍于掌中,行为十足恶劣,足够让燕王恼火。

摔了白玉杯后,燕王犹不解气,甚至怒极直言“西北蛮人,不通教化,便是国君又如何,一样蛮不讲理”

燕人重礼,能把燕王气到当众破口大骂另一国的国君,殷王也算得上是有本事。

越鲥想到多日奔波赶来祈水郡,来的第一日就被殷王立了下马威,脸上表情着实难看。

身前是提灯引路的奴仆,越鲥领着玉年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还是有些哽不下气。他问玉年“这会盟还进行得下去么他殷人半分诚意都没,竟派上大夫来与我和燕王同桌而谈。”

在这次的三国会盟中,越人话语权最低。

殷王冷不丁搞这么一出,身为越人的玉年其实也很愤懑。但他比越鲥冷静许多,因此听越鲥问话,他没有随着越鲥斥责殷人,反而是沉下气来,略一思考后,回答“国君,我们暂且按兵不动。”

他低声道“我瞧着燕人比我们更生气,燕王想来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我听闻燕地的国相有八斗之才,殷人如今势不可挡,这位崔相却能把殷人逼到不得不同意参加会盟的地步,其心智本事的确不容小觑。”

越鲥对这位崔相没兴趣,但听到玉年的话,知道会盟这一趟不算白来,不由松了眉头。

提起燕国这位国相,玉年不由得叹了口气,惋惜道“我听闻燕国这位国相的名声已久,早就想与他会会面,若是能向他讨教一二更好。可惜今日崔相没来。”

说到此处,他更是遗憾“也不知这位崔相是在哪里耽搁了,有什么事情是重要到让他连燕王的宴会都要推拒的。”

想起宴会上燕王笑着说“崔二今日来不了”的模样,玉年唏嘘“燕王对他也太爱重和信任了些”

话虽是如此说,但想到这两年燕国国力蒸蒸日上,便是殷人也要给几分面子的情况,玉年又觉得不是不能理解遇到这样有大才的国相,哪位对统一中原有兴趣的国君都会喜欢的。

越鲥没应答。

离开皎皎大半日,想到皎皎下午出门去见故人,他心底莫名有些焦虑和烦躁,因此宴会一结束就匆匆往院子赶,好像不去见一见皎皎,他这颗心就安定不下来似的。

玉年当然不与他住一个院子,他住在郡守府另一个稍偏僻些的院落。

送越鲥回到院子门口后,见越鲥提步就要进去,玉年犹豫片刻,还是喊住越鲥,吞吞吐吐问“国君您宴上对燕王说的话当真”

越地爱美人的事情,想来燕王也是了解一二的。

因而今日为越鲥摆宴洗尘时,他便召来几名姿容秀丽的乐者,在乐者演奏结束,神色带了几分暧昧地看向与他一起坐在高位的越鲥,笑道“佳人相伴,长夜才不寂寞。越王如何想”

越鲥的目光淡淡从台下扫过。

被他目光注视到的乐者无不红了脸不难理解,越国这位国君年纪轻轻,更是长了一副世间难得的昳丽容貌,他年轻又俊美,更是一国国君,被挑选出来奏乐的乐者们便是原有几分彷徨害怕,在见到他人后,也全都化作了满腔的羞意。

可越鲥的目光没有停留。

乐者们个个貌美如花,身材窈窕,他视线划过却不掀波澜,极其冷淡。

他看她们,和看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不如何想。”听到燕王的话,越鲥直起身来“我心中有人,并不寂寞。”

他竟是不顾燕王的情面,直接拒绝了燕王的“好意”。

燕王挥退乐者,隐隐有些生气他的不给面子,但想到越鲥的身份,还是耐住性子,半开玩笑“是那位被您带上国君高轿的女子吗”

他朗笑一声,叹息“我到底老了,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哄美人的风流手段了。”

越鲥听出他口中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蹙眉。

“不是什么风流手段。”他正色,纠正燕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