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出声“不是这样脱。”
简云台“”
简云台又直起身子,尝试着将白袍从上往下褪,刚把衣领往下拉就卡住了。露在空气里的锁骨一阵凉意,简云台被卡到脸庞涨红,气急问“你就这样看着吗”
裴溪含蓄说“我已经闭上眼睛了。”
简云台简直要气笑,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现在头很痛,这个衣服已经穿了十几分钟了,再多穿一秒钟我就要气到英年早逝了。裴通行,烦请你睁开眼睛,帮我穿。”
裴溪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少年的锁骨,圆润又白净。
像是白玫瑰里最娇嫩的那片花瓣。
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说“抱歉,镜冢里的习俗,可能和你们有些不一样。”
简云台不用猜也知道。
连脸都不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身体。
他说“我确实是不会穿。”
裴溪的右臂微微动了一下,绕到简云台的身后,在他的左肩膀处按了一下。那片衣料便像是枯叶离开白桦树,刷啦啦往下掉,斜着豁开,简云台顿觉背脊一阵凉意,裴溪的宽袖从他的股沟处掠过,那片肌肤顿时一片酥酥麻麻,像是有电流滋滋穿过。
裴溪没有再动。
简云台也没有动。
过了几秒钟,简云台尴尬地替自己挽尊,“我以为这个衣服是用套的,没看见那里有个扣子。”顿了顿,他问“你现在是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裴溪“闭眼。”
简云台的火顿时嗖嗖往上冒,气急道“裴通行你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闭上眼睛啊,我都说了这衣服我不会穿。你闭眼我怎么办我已经和一件衣服斗智斗勇二十多分钟了”二十多分钟放到其他副本里,他说不定都已经铲除掉一个小boss了。
裴溪无奈说“镜冢内规矩繁琐,服饰也繁重,委屈你了。”
简云台看着他绷紧的下颚,以及弧度好看的殷红薄唇,心里的火气突然都歇了。果然,和长得过分好看的人吵架,吵着吵着最后只会觉得是自己在难为人。他同样无奈说“现在有两个选择。要是你实在不愿意睁开眼睛,那你就出去叫能睁眼的人过来见我。要么,你就睁开眼,帮我穿。”
裴溪听了这话,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说“还是我来吧。”
简云台张开手臂挑眉“嗯哼。”
裴溪这次应该是真的睁开了眼睛,并且不打算闭眼。他动作精确地捏住绑成蝴蝶结的腰带一角,指尖轻轻一扯,腰带便被扯开。原本被束起来的腰间衣物也重新变得宽松,裴溪将腰带先行挂到屏风上,看着足足十几条腰带,他默了会儿,说“姚通行捉弄你,我稍后会向他问责。”
简云台惊叹说“我就说怎么有这么多条带子我还在想你的带子都绑在哪里。”
裴溪收回视线,垂眼看向简云台。
罕见地有些无从下手。
念及简云台方才说要叫别人来,裴溪还是僵着脸抬手,左右手攥住简云台肩膀两边的衣物,轻轻将其向前褪下。
他争取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少年头顶的发旋,可甘甜的香味还是不断往他的鼻间涌,眼角余光总是能扫到一些不该看的地方。
譬如沾着热雾的锁骨,以及未来得及擦干净向下滑去的水珠,一点一点缓慢淌过少年的胸膛、人鱼线,最后润入裤线。
消失不见。
裴溪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身体,他甚至连同僚的脸都没有看过。
他是执掌镜冢山的神之通行,和前来镜冢的外乡人也从未有过交谈。一般都是外乡人擅闯镜冢山,他提着青灯像是砍瓜切菜将那些人处理干净,能够听见的外界声音,无非是求饶与诅咒怒骂。
就像是行走的道路两侧有明确的红线,他一直在红线内前行。可是自从简云台出现,他就频频越线,屡犯忌讳。
现在更是在裴溪深深闭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即重新睁开眼。
这种隐秘的背德感让他呼吸加快,浑身紧绷,手指也不停地痉挛蜷曲。
顿了顿,裴溪手臂扬起,将白袍扬到简云台的身后。简云台也十分自觉,左右两边的手迅速穿进了衣袖,衣物窸窸窣窣之间,两人身后的屏风嘎吱嘎吱的响。
穿好白袍,前胸的衣物依然大开。
裴溪目不斜视,将那块斜向下豁开的布料提起,按向简云台的右肩膀。
指尖微颤,他扣得小心翼翼,极力不碰到简云台的锁骨。也许就是因为太小心翼翼了,动作放不开,导致他扣了好几次都没有扣上,沙沙的布料将少年的皮肤磨红。
裴溪从小到大都是一幅对内温温吞吞,对外雷厉风行的性子。从来没有人看过他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可这次,他却罕见地有些焦急了,垂首时双手并用,想要扣上绳扣。
“”
裴溪突然顿住动作,转眸看向简云台。
简云台一直在盯着他看。
即便锁骨以上被磨得通红